长孙曜身为少府,嘴皮子最利索,上前飞速将郭濡罪状大声陈述添油加醋。长孙曜文不加点连喷两刻钟才停下来歇会儿,之后以卫纶和林权为首,大批重臣纷纷附和。时间朝堂之上众口词穿云裂石,不容反驳。
李举握着奏疏,骨节越发青白。句句劝说之语刺进他耳朵里,让他勃然大怒,几乎从龙椅上跳起来,用力掷将那奏疏砸在地上。
“荒谬!太荒谬!”
李举这声吼让堂下群臣齐刷刷地跪下,李举指着他们:“枉你们号称大聿能臣!你们究竟能在何处,又有什资格称之为‘臣’?!《左传》有云,臣治烦去惑者也!可你们脑子装
五更二点,远远地从禁苑中传出洪钟之声。钟声从太极殿前钟楼传出,各街口坊门鼓继承着向更远地方传去。这是早朝声音,在这日渐炎热端午前夕,整个汝宁被唤醒。
坐在马车之中李延意听到象征着早朝开始声音,将手中佛珠颗颗地往掌心里掰。
站在朱雀大道另端,看着永安门大开,从半夜起就候在门外大臣们终于能进宫去面见天子。
林权、卫纶和长孙曜就在其中。他们今日将会联合五十六位要臣干件大事。
永安门关上余音在灰色天空中闷闷地回响着,像是只打着呵欠巨兽。
知未来赌上自己性命,而她甄文君在做什?为些小小情绪便借酒消愁,不稂不莠。
躺在小屋之中,甄文君睡不着。
她知道阿母未救,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,不能在此浪费时间浪费感情。
卫庭煦真是个可怕人,她有办法让小花和灵璧都对她死心塌地,如今甄文君即将变成臣服于她下人。
保持清醒,时刻告知自己来这里是做什。安逸是假,富贵是假,奉承也是假。
她在禁苑长大,可这儿主人从来不是她。五年前也没人觉得会是她,但如今全然不同。
就像这天,马上也要变。
给事黄门侍郎尖锐嗓子之后,百官跪地,向高台龙椅之上李举敬拜。李举上半张脸藏在冕旒之后,看不清他在望向何处,棱角分明下半长脸已经蓄不少胡须,被精致地梳理成倒三角形状。
在他坐着龙椅之后有面雕龙画凤玉屏风,屏风内帷帐垂落,透过帷帐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个女人。女人身边有专门侍女在为她扇扇子,脚边落着俩装着冰盆子,每次扇动,风就会带着些凉意刮到女人身上,去暑降温。
早朝开始,司徒卫纶、少府长孙曜和大司农林权便同上疏弹劾郭濡,将那封文笔极佳折子递给黄门侍郎,侍郎再送到李举面前。
甄文君摸着锁骨处那藏在新月“胎记”之下旧伤疤,用力抠进去,直到将长好皮肤再次抠破,痛得她蜷缩成团。
手掌里是粘稠血液,痛,却让她清醒。
让她记得自己是谁,记得自己根记得自己恨,记得自己名字——阿来。
尽管喝很多酒,第二日甄文君还是很早就醒来。她去药房拿些药给自己敷上。这几日都是她在负责拿药,拿什药也没人注意。
药房窗户正好对着前院,她听见车马声音便往外看,太阳还没出来李延意就上马车离开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