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延意和卫庭煦坐在蓄春池边饮茶。李延意自己喝是冰镇,知道卫庭煦身体不大好,特意为她准备壶刚煎出来热茶。
自从上回林权惨死池中心粟海苑后,李延意心中多少都有些阴影,不再去那儿。让人在池边搭个乘凉高台棚子,雨天往这儿待,凉爽又惬意。
“不过是断尾续命之计。”卫庭煦看着面前冒着热气儿茶,并没有抬手要喝意思,“这根尾巴断还能再长出新,皇后废还能再立她人。只有权利旦被夺便极难再回到手中。只要洪瑷中计且被押入诏狱,冯家无论如何都会沦为弃子。计划确是步步按照最有可能轨道前进,只是中间生出枝节却有诸多在意料之外。殿下,那十万屯兵就算被揭露恐怕也对谢扶宸无碍,反而能大大增长他羽翼。可若是不揭露对咱们更为不利,所以才选择将其挑到明面上。”
李延意旋即明白:“没错。事到如今卫公、冯坤和谢扶宸都被卷入洪瑷案,因为姜妄坦白廷尉署也暂时保下来。只是亏在没有切实证据,否则还可以反告谢扶宸状。这次子卓反手击实在太精妙,李举若是想要治卫公罪便要将冯坤和谢扶宸起赔进去,得不偿失,只剩下弃冯保谢条路。如此来只好承认洪瑷血书乃是栽赃卫公,书里所写幕后指使者无论是不是冯坤,他都难逃死,不是被夷族之罪牵连就是以犯叛国之罪被杀。谢扶宸呢,倒是捡个大大便宜。李举肯定会将十万屯兵认到朝廷账下,既然是朝廷也就是大司马,十万屯兵便会从暗转明,转移到谢扶宸手里。到时候冯坤死,严震又是谢扶宸亲信,李举身边便只有谢扶宸方独
阉竖。
内官呵呵笑道:“奴当然认得国丈,可是陛下正和谢司马商议要事,亲口嘱咐奴无论谁来都不得打扰。冯将军还是别为难奴。”
“谢司马?谢扶宸?正要找他!”不提谢扶宸还好,提到谢扶宸冯坤气不打处来,将内官推到旁,直接闯进去。
李举和谢扶宸正在商议某事,听见门被强行推开声音便停下来,往门口方向看。
冯坤大踏步地走进来,怒气写满脸,对李举行礼时眼睛却是瞪着谢扶宸:“陛下!”
“将军怎来。”李举坐回案几之后,看得出来他对冯坤私自闯入书房行为颇为不满。
“老臣听说洪瑷之事被李延意又次算计,老臣实在无法再在家中坐着!陛下,今日老臣来就是想知道陛下想要如何处理此事!”
李举沉着声音,迟疑语气让他听上去很不自信:“寡人自会处理好,冯将军何必特意大老远跑过来。”
“陛下是想要将们冯家推出去顶罪吗!”本来冯坤心里还抱有丝希望,甚至在被小小内官拦阻时他都还在为李举找借口。说不定是那内官仗着成天待在天子身边便狗仗人势!可现在冯坤亲眼看见李举对他态度才恍然大悟,原来府中谋士说得没错,如今形势已经到最危机关头,李举很有可能为保住谢扶宸而牺牲他冯氏族!
“牺牲冯坤家?”李延意倒茶动作顿,想想道,“可若是冯坤倒,冯徙倚不也得跟着块儿死吗?这样话牺牲是不是有点儿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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