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去乱葬坑路上,谢扶宸将虎口扣出血,嘴里也被咬破。
竟是这样……竟是这样!
在马车上他梳理这些日子来种种,终于理清所有关窍。他从未轻敌,就算对方是女人他也未曾怠慢,可没想到还竟栽在这件事上……实在始料未及。最毒不过妇人心,这句话说得没错。
到乱葬坑,百步之外就闻到冲天臭气,葛六捂着鼻子犹豫着看谢扶宸,见他没有任何迟疑大踏步地往下走,葛六只好跟上去。
乱葬坑里丢弃都是无人认领尸首,经过多日雨水冲刷多数尸体已经面目全非,模样可怖,此处乃是汝宁城外最恐怖最荒凉之地。谢扶宸脚踩进和尸水混在起泥水之中,将每具尸首都翻开查看,远处几只饿得骨瘦如柴野狗被这动静惊扰,犹豫着要不要逃开。
对于骁氏当初投奔谢府,之后和她阿父有染并生下阿来这些旧闻阿熏也都是听家中长辈所说。至于之后阿来为何会向卫庭煦效力,成“甄文君”,她在南崖之时偷听到谢随山和阿来对话,大致有些头绪但不清楚其中细节。
阿来为什会到卫庭煦身边,谢扶宸早就从谢太行那儿知道前因后果,现在将前后串,这近二十年来发生切在他脑中过遍,谢扶宸惨笑声坐到椅子上,低垂着头。
阿熏不知道他这是怎,为何突然这般沮丧。
“你去将葛六叫进来。”谢扶宸道。
阿熏走,葛六进屋。
“谢公?”见谢扶宸模样奇怪,站在原地也不上马还喃喃自语个不停,随从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之态,忍不住唤他声。
“嗯,嗯。”谢扶宸脸色惨白,扶着马车手不住地颤抖,满怀心事地坐入马车之中。
随从扬鞭前行回到谢府之中,谢扶宸什也没干独自进入到书房,将那本书找出来,寻找草圈。
草圈还在,没有遗失。
这多年,仿佛点儿都没变。
“谢公……这,这儿哪是您该来地方啊。来找吧!”葛六拾根粗木枝费劲地挑起尸体,谢扶宸没有没说话也没停下动作,低着头继续用双手具具地翻动。
决不能让你待在这种地方。
初冬之时谢扶宸在臭气熏天乱葬坑中忙个大汗淋漓,心中不住地对自己说:决不能!
两人找近个时辰终于找到那几具烧焦尸首
“你所说骁氏,现在尸体被埋在何处?”谢扶宸手中握着茶杯,来回地搓转。
“骁氏尸首被烧成碳灰,已经丢入乱葬坑内。”葛六道。
“……带去。”
“嗯?谢公您怎能去那种地方?”
谢扶宸根本不理会他,沉着脸站起来便走。葛六只好跟出去迅速准备马车。
抚摸着草圈,谢扶宸久久不忍放手。
事到如此他明白切,明白自己所处之境是何等凶险,他对手所图远超出他想象。
他将草圈小心地放入袖中,推门出去问道:“阿熏呢!”
家奴立即将阿熏叫来。
谢扶宸和阿熏单独待在房内,详细询问关于骁氏和阿来事。阿熏不知道谢扶宸为何突然对这两人如此感兴趣,实在不愿多说,便随意提几句。谢扶宸却不罢休,非要她说尽所有细节才行,要她说清楚骁氏是如何到谢府,之后两人又是如何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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