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发出几声呓语,转醒过来看着柳氏咯咯地笑起来。
柳氏把将天子抱紧,几番起落竟叫她嚎啕大哭。李延意拿出随身手帕为柳氏拭去眼泪:“怎这是?难不成怕杀天子不成?怎会呢?他可是亲侄儿呢。”
柳氏抬起头来,看见李延意又恢复之前和蔼模样,双眼睛慈爱地盯着她怀里孩子心中冷意频生,见李延意伸手往天子脸上招呼,哆嗦着后退步道:“长公主多虑,只是天子太过年幼,这个做母亲难免多操几分心。”
李延意笑着把手缩回来,道:“既然无事,那边启程吧。”
柳氏路上再未敢阖眼,直到回到汝宁禁苑之中,她抱着孩子在怀帝生前寝宫里哭几个时辰,之后便以皇后之名上书请奏,说太子年幼,不堪国之重任,愿将天子位让出,选贤与能。长公主怀琛天纵圣德,灵武秀世。匡济艰难更是民心所向,今便敬禅于怀琛。而她将带着孩子为先帝守陵,尽此生。
他试探过卫庭煦,卫庭煦给予他反应让他安心。
无论成败,无论阿来是否还活着,他和阿穹唯孩子都有着落。这便让他能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最后孤注掷之中。
柳氏自己马车非常简陋,闷热难忍,颠簸之中天子痛哭不断,高热难退。柳氏初为人母根本不知道该怎办才好,只好去求助李延意。
李延意立即将自己马车让给她们,并让随行御医为其诊治。
柳氏看见天子在和蔼御医手中慢慢进入梦乡,她警惕路也是疲惫不堪,靠在旁想要小睡片刻,没想到睡就睡得结结实实,猛然惊醒时马车已经空空如也。
她心折。
“你、你是说真吗?”
“自然。”李延意拉着她手,见她还是万分防备,便不再勉强,后退步,指着身后銮驾道,“你看,连天子座驾都带来,让太子……不,让天子起驾吧。”
柳氏心中犹疑又荡漾,并不肯上车,她要坐自己马车回去。
李延意也不勉强,就随着她。
柳氏抱着孩子在早朝时将奏疏奉上,更是长跪在李延意面前,若她不肯答应即位便不肯起来。
李延意看着柳氏委曲求全模样,想起对她忠心耿耿而被毒死林权,想起自小教导她却被斩
柳氏猛惊,冲出马车大喊大叫。
“怎?”李延意忽然抱着太子走过来,马车行至汝宁附近官道,即将进城,“将天子抱来换条尿裤,他穿那条早就湿透,你也不知道给她换换。”
柳氏立即将天子抢回来,孩子在手,冲到嗓子眼心总算落回去。
可是李延意表情却很奇怪,温柔笑已经不见,她挑着边眉峰盯着柳氏,似乎在兴奋地等待着欣赏掀开手设下陷阱里猎物是如何惨状。
柳氏脑中“嗡”地响,立即去摸天子。
柳氏带着太子往汝宁前进,此事谢扶宸完全不知情。
他没去淮安王府,因为他知道那对母子已经是对弃子,若是要挽回只会空耗精力。
有放弃,自然有还在算计内。
本来阿来若是还在卫庭煦左右,谢扶宸便有诸多顾虑,他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回天,谁知上天又赐予他个这好机会,让阿来失踪。
这也肯定是他最后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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