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庭煦所居住院子叫做竹苑,因为以前种满轻竹故得名。如今满院子灯笼点亮,在场秋雨过后,顽强徘徊花活过来,被小花打理得更娇艳。
即便再娇艳恐怕也是最后个月。等到冬天真正来临,等待它们只有颓败。
已经感觉不到暑气深秋夜里,小花早早地将皮毛毯子给卫庭煦预备上,小炉煨着黄酒,红彤彤碳火上挂着两条肥嫩羊腿。刚烤到半儿,油脂被烤得融化,点点渗出凝结成油滴落到碳火上激起片滋滋作响。
小花将料汁仔细地在羊腿上刷着,而卫庭煦小时候养伤在寺庙住多年,跟着寺中人同起同眠同食,习惯对荤腥之物没有什特别欲望,只看着院中花,等待甄文君到来。
这两条羊腿是为甄文君准备。
府大门口,将连车年礼堆上来,只为能够见他面。更有甚者听说卫家小女儿卫庭煦还未出嫁,说媒踏烂卫家门槛,为谁能先进去两个媒人就在门口大打出手,最后被卫家护院全给叉走。
“将他们全都赶走,什年礼统统退回。这才什时候便惦记着年礼,实在可笑。”卫纶找不到儿子,朝中又有堆事情等着他处理,没法在外久留,只能心烦意乱地先回来。没想到还没到自家门口就被停在路上诸多马车给堵住,只得步行前进。若不是随从机灵,拼死护着卫纶,恐怕这会儿卫大司马还被困在府外动弹不。
卫纶心烦,将不认识阿谀之辈送来礼品全部退还,但是还有许多相识同僚也送来贺礼,恭贺他们卫家兼朱重紫官居品。这些同僚恭贺自然多少也带着些讨好意味,卫纶却不得不收。李延意急需筹建属于自己中枢,选人用人都是头疼问题,卫纶得尽快笼络士族人才。
卫纶知道谢氏阖族已经被腰斩于市,他亲自去确认过谢扶宸已死。谢扶宸死,往日里所有依仗他人都不能活着。谢扶宸门生故吏遍地,虽有些在他落罪后迅速与其撇清关系,李延意却不打算留他们活口。
李延意早早就让卫纶和长孙曜将谢氏党所有人名字写在“反掖罪书”上,全部以谋反之罪论处。卫纶和长孙曜自然不敢姑息,洋洋洒洒写上去两千多人。可这些人杀中枢之臣名册将空空荡荡,卫纶和长孙曜上疏,劝李延意不必这着急赶尽杀绝,否则也有可能引起群愤。不若先杀批和谢扶宸最为亲近之人杀鸡儆猴,其他人若是肯发誓效忠便贬职留下,终生不可升迁。六品之下杂事极多,不可日没有人手,便由他们填充。以后若是做得好且再无反叛之心便是最好,若还有反意手中无权也没有谋反能力。其他忠臣需提拔,却不可随意提拔,所有职位都必须用贤任能。
料汁刷到第三遍时,
李延意同意他们主张,并让卫纶举荐人才,来年举行铨选,在全国范围内甄选将相之才。
卫纶手中握着举荐大权,想要入仕或升迁之人何其多,自此卫府被围得水泄不通,让卫府之人出入万分困难。
卫庭煦索性不出去。
她不出门,就待在家里赏花烤肉喝酒,也相当快活。
卫庭煦约甄文君晚上赏月,甄文君简单收拾下准备赴约,出门没两步又犹豫折回来,站在打开木箱前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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