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前往县城公交车上。
“许阿姨是神经病。”
坐在妈妈腿上秦泽告状。
“为什。”
“她晚上偷偷来们房间哭。”
低低哽咽声把秦泽吵醒,他吓跳。
“你醒啦!”许茹连忙抹去脸上泪水。
小秦泽下意识喊妈妈,但妈妈没睡在身边。
他缩在被子里,露出颗脑袋,怯怯看她。
“阿姨就是想到你要回去,心里舍不得……”许茹解释说。
秦泽仰着头,看着笑靥如花陌生阿姨,身碎花长裙,眉宇间有化不开温柔。
阳光太大,许阿姨头汗,她顶着烈日站半个小时,头发湿漉漉贴着额头和鬓角。
她可真脏。
所以小秦泽矜持摇摇头。
“阿泽,叫阿姨。”
但这里有山,有田,有鸟,有花,有清澈山泉和碧波荡漾水库。
他和镇子里小伙伴狂奔在黑色田埂上,抓青蛙,掏鸟蛋,夜里溜到田里偷西瓜,掉黄鳝,白天翻过小山到水库游泳。
秦泽记忆中,许阿姨那天都会穿条长长碎花裙,站在只竖块牌公交站边,殷勤期盼着。
她长并不漂亮,因为辛苦劳作消磨她美丽,阳光染黑她肌肤。
她只比妈妈大两岁,但看起来却苍老粗糙多。
伴随着他话音落下,时光在这个瞬间逆转,纷乱往事走马灯似闪过。
她当时根本没能力养活你,哪怕她哭肿眼睛。”
许耀咬牙切齿。
秦泽闻言,沉默。
他站在烈阳之下,点上根烟,凝视着亲生母亲墓碑,很长时间没有说话。
回忆在脑海中翻滚,带着沛莫能御力量,如海潮,如山崩。
秦妈呆呆望着车窗外,神情复杂。
……
指尖突然痛下,秦泽手抖,燃尽烟头落地。
“当年发生什?”秦泽望向许耀:“能和说说吗?”
许耀点头:“好。”
秦泽没说话。
“阿泽明年再来好不好。”
秦泽还是没回答她。
“那你睡,阿姨走。”
看着她离开背影,房门关上,秦泽松口气。
“阿姨。”
“哎,阿泽乖,阿姨……买棒冰给吃好不好。”
许茹脸上绽放出夺目笑容,但眼神更深处,是深深哀伤。
只是当时秦泽看不懂。
暑假很快结束,回去前那天晚上,许阿姨偷偷来房间看他,坐在床边,摸着他头,再哭。
初见时,那天,秦泽第次来到许家镇,不太适应乡下闷热和飞扬尘土,小眉头紧皱着。
车子在竖牌子公交站停下来,秦妈牵着秦泽手下车。
许茹目光在秦泽脸上定格,再也移不开。
“你就是阿泽吧,阿姨能抱抱你吗。”
这是初见时,许茹对他说第句话。
母亲说,许家镇是个很美地方,山清水秀,大自然总有产不尽美味和美景。
在那里,有她从小起长大好姐妹。
每年暑假,母亲会带秦泽回许家镇度假,老旧公交车行驶在坑坑洼洼泊油路上,扬起片灰尘。
秦泽坐在妈妈腿上,从窗户往外看,烈阳高照,公路两侧绿树茂密,连绵田野被划分成块块方形,田里庄稼郁郁葱葱。
这里没空调,没路灯,没大卖场,没高楼大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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