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她去逛公园偶尔带她去幼稚园,也总都是抱着,段路不长不短,从她生下来开始抱到七岁,别家宠儿子也没那宠。
“爸爸就只有你那个女儿。”
许灿吸吸鼻子,叹口气,握紧手里笔。再次想把思绪集中在教科书里。
她现在手里有十万块钱。
其实,前世帮他把这笔债还掉后,爸爸确实努力工作过很长段时间,没有再赌博,没有再惹麻烦。时不时还能给她寄点生活费。
想到电话里他语气。过年前后,怕是工地上也不容易找到什能干活,爸爸没文凭也没技术,甚至还在躲债中,能睡得好吗?能吃饱饭吗?
许灿闭闭眼,视线落到桌上草稿纸上,忽然想到小时候。
可能是昨夜没睡吧,思绪总是飘着。
想到,那时候她才刚上幼稚园,老师让带大家自己带蜡笔画画,她家里没有蜡笔。爷爷让她去偷别小朋友,奶奶给她点钱。其实那点钱根本买不到。
爷爷还说句:“她反正嫁出去,给她买干什。”
“爸知道,爸也不是……那你好好,等大过年催债大概也走,你晚点再回家吧。别惦记着家里,家里没事。爸爸就只有你个女儿。”
“多吃饭,你别总熬夜啊,也要……”
“都知道。”
许灿挂断电话。
宿舍里窗户刚才被陈爱媛关上,关得紧紧丝风都漏不进来,窗帘还敞着,柔顺地垂在地板上。光从阳台悄无声息地透过玻璃投进来,空中细小灰尘浮动。
“是这样,囡……”
天越来越冷,许庆国那边风声很大,声音挺冷静,告诉她自己钱不够没去火车站,所以买哪哪票。现在独自躲在三线小城市里没认识人……
许灿安静听完,娴静打断他抱怨。
“爸爸,你去工地上看看有没有要帮忙,总之先找个活干吧。”
“快过年,不知道找不找得到,先找着呢。”
……
许灿拿着笔再草稿纸上划,无意识地,想理顺往后人生里出大事情时间。
两年里其实没有发生太多大事情。
突然记起,今年股市有大动静。前世这时候她刚替爸爸把债还掉,想多赚点钱,寒假还在留学机构接过文案翻译工作,顺便也接待家长咨询。
有个学生
许灿懵懵懂懂,半懂不懂,但跑出去没买到蜡笔还是伤心。再跟奶奶说钱不够,奶奶也懒得再管。
喝得醉醺醺爸爸回家,发现小小许灿躲在被子里闷声哭花脸。
问清楚是为什,他直接把穿着睡衣她从被窝里抱出来,抱在手上。去硬是敲开早就关门杂货店,买两盒最漂亮颜色最齐全蜡笔。
回家路上还教她唱歌,五音不全。
总浑身酒气,但怀抱特别坚强硬气爸爸。
明明听见爸爸声音就烦躁。
可挂掉后。
许灿站起身,在空荡荡宿舍来回踱步,半响,再重新坐回去。
心里还是有点酸涩,疼又麻麻。
她沉静地坐着。
许庆国叹口气,换话题说:“等找着再打电话过来吧,现在话费应该剩不多。”
许灿嗯声。
“囡囡……”
顿顿,“爸是不是真很没用啊……”
许灿抿抿唇,敷衍着想快点挂掉电话:“手里真没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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