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逾见到安吉顿觉心情开朗许多,伸手给她个拥抱。
天开始擦黑,轮圆月早升到半中央。
“你哥哥特意托人从平城空运十只大闸蟹来,今天下午刚到,都活,会儿就蒸。”大嫂笑呵呵地说。
明逾顿顿,“有心。”她喊不出“哥”这个字。
“今晚们边赏月边吃团圆饭,花好月圆。”大嫂道。
“嗯……好像是吧,记不太清。”明逾觉得尴尬,今晚会不会得让自己改口叫哥嫂?
“其实妹妹那会儿也可以和安吉道回来,”大嫂突然接刚才那茬儿,也不知道是反应慢半拍还是看出明逾尴尬,“从洛杉矶去c城开会好,再从洛杉矶走,反正以后这里就是你个家。”
“哦,”明逾想想,“从欧洲过来,这飞会绕些。”
“小逾说得对,”青晖道,“等于多飞个c城到洛杉矶来回,她从东边过来。”
“哦,对对对,脑子里总想着亚洲过来,这说倒是。”大嫂嘀咕。
便是退缩,枉费白亨利和迪恩苦心。
这世界就如方巨大舞台,她想待在幕后,人潮却拼命将她往幕前挤。别人能将你路铺到哪里?最终都得自己往尽头走。
这道理她十岁就知道,这刻命运大锤又被交到她手中。这也公平,jedi竞标是她想做,“珍奇岛”亦是她想做,那最后决定就该由她作,最后责任就该由她承担,点不冤。
蓝色在她眼底汇聚,收敛,她垂下眸,韬光韫玉。
青晖在机场笑得冰释前嫌,就像这个妹妹生下来他就认。
明逾便就笑笑点头,她从未想过有天“团圆饭”是和老色鬼儿子家吃。这世上大多数人“团圆”是和同批人:父母,父母随后再加上伴侣和子女。明逾不同,她从不知道自己该和谁团圆,前面十几年是舅舅、舅妈、表弟,舅舅心情好时候会从市场抠抠嗦嗦买来几只蟹,蟹端上饭桌家政治斗争就开始,舅妈仗着表弟不懂事,要把蟹都往他碗里放,舅舅也会心疼明逾,可另边是亲儿子以及弄不好要摆几天脸色亲媳妇,他把公蟹夹到明逾碗里:“膏肥,
路上都是这些不说也可家常闲话,半小时便到青晖家,这里房子看起来都不太起眼,但看绿化便可以看出是富人区。
青晖家宅子是座白石灰小楼,低调得很,院里院外绿植却修剪得十分艺术,必然是专业园艺公司作品。
安吉迎出来,嘴里喊着“auntie”。
“安吉啊,东西都买好吗?”大嫂问。
“花儿吗?都布置好。”
明逾头天晚上特意去c城中国人店里买两盒月饼,又带瓶上好红酒。别带什呢?买多买少都会被看成她姿态,凑着节日最好,这些都成该买。
“小逾啊,”青晖借着重逢对她改称呼,既亲昵又不提及她那和自己不同姓氏,“要不是回c城工作,这趟可以和安吉同飞机回来。”
“啊,是啊,工作没办法。”明逾尚未适应青晖对自己新称呼。
青晖替她关车门,往家里开,这次不在外面吃饭。
“哎?记得爸以前提过,你名字原本是‘王’字旁‘瑜’是吧?美玉来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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