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趟她与肯特拿假来澳门,说带母亲来玩玩。在酒店安置妥当后,她与肯特倒先出趟门,在楼赌场大显身手。江若景从未进过赌场,这次来之前先恶补番,肯特虽玩过几次,可也只是游戏性质,从不是什高手。可就这趟,两人就赢十万澳币。
江若景兴奋到两颊发红,过好阵子才想起被丢在楼上房间里母亲,这便拉着肯特回房。
两人走过排品牌店铺,江若景瞥眼,又收回目光,继续往电梯口走,肯特倒是拉住她,“要不要逛逛?”
“逛什呀?这才拿到手多少钱!”
“哦唷,买个东西嘛总买得起。”
如今呢?如今她看着别人草场上悠哉乐哉场景,只微微笑,不再说狠话,只心里明白,有些幸运自己承受不起,而做饲养员真很累,罢。
她想,这年大概为“沧桑”注入最后滴水,划完最后那撇,让它成为“沧桑”。
“他俩很甜蜜对吧?”身旁志愿工打断她思绪。
“嗯?”明逾回过神,“啊,对,他们看起来很有默契。”
“二十年。”志愿工笑道。
清晨六点葡萄田里,呼吸都需要勇气。明逾已穿戴着酒庄配置工作围裙和手套站在收采机上剪挂枝,全机械设备不适合采摘结冻葡萄串,而采到果实还要再人工甄别番,将霉腐果实去除,这些都需要参与冻酒酿造人付出更多心思和精力。
上午九点,趁果实上冰霜完好,及时进行轻柔压榨。伯奈柯酒庄保持零下七度压榨标准,葡萄里水分结冰,与果实上冰霜同被剔除,榨出汁液更加浓厚纯粹。
第批葡萄浆液备好,加入酵母,等待酒桶内部那秘密而奇妙变化。
“要多久?”明逾问。
比她早到周来自德国北部志愿工卡尔耸耸肩,“三到四个月。”
“拿你银行卡刷啊,这个钱说好让妈拿去存。”江若景对他白眼。
“你怕什,澳门这几天算什?几十万开户钱而已,大钱都在后头呢!”肯特露出嫌弃表情。
江若景不再理
“二十年?”
“每年都来这里帮忙,和他们也算是朋友,芬恩和凯勒在起二十年,芬恩,哦,就是小伯奈柯先生,做人与做酒样。”
江若景也不再是那头等爱奶牛。
澳门真暖和,她感慨,肯特推着两只行李箱跟在后面,再后面是江若景母亲。
“妈,走快点啊~”她回头喊道。
“这久吗?以为跨年时可以酿出来。”
“普通葡萄酒几周可以发酵好,冻酒是要这久。”
明逾听他说着,目光却被窗外幕吸引,小伯奈柯满脸都在笑着,个中年男人向他走去,看着有些面熟,明逾确定自己没有对德国人产生脸盲,是那天小火车在小镇停靠时,握着咖啡系着围巾那个男人,他走过来,两个人自然而亲切地吻吻,原来是小伯奈柯口中“伴侣”。
真好,明逾想。
可她却不再憧憬爱情降临到自己身上,那些跌跌撞撞后仍保留憧憬,想必还是因为不够沧桑。她曾用最酷语气对江若景说:要喝杯牛奶,难道非要去养头奶牛?可随后,当她置身草场,当阳光普照,她还是满怀欣喜地做起饲养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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