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老爷子摆摆手笑:“哎,都是陈年往事。不提不提,都把年纪,要被你们骂矫情。”
江尘音扶着江老爷子去沙发坐下,江老爷子问:“今天怎回来?”
“买点东西回来,而且也不定只能周末回来嘛。”江尘音笑起来,“想跟爸妈起吃饭,这就回来。”
江老爷子看着她,点点头,“这十月也中旬,快过去,离你生日也不远。”
“知道。”江尘音放轻声音,“以后都会在家里过。”
江老爷子声音久久才幽幽飘来,听起来很专注。
江尘音推开书房门,书房窗户开着,深色木地板被投进来大片夕阳分隔成两种深浅不同色泽。
宽大书案上被铺上光润洁净宣纸,江老爷子双眉紧锁,神色幽沉,右手握着笔杆,笔笔凌空,劲峭淋漓。
终于最后捺收笔,江老爷子轻舒口气,江尘音走近去看。
那是北宋词人晁端礼《绿头鸭·咏月》,词意清婉。但江老爷子笔意却洒脱不羁,与这首深怀情思词相配,竟是有几分豪迈与不甘束缚意味。
薄暮雨回到秦州当天下午,江尘音回江家老宅。
不是周末,江英纵家跟江高峻家都没有过来,老宅显得不那热闹。
江尘音进门,收拾桌子王姨惊讶道:“六儿,你怎回来?”
江尘音道:“给爸妈还有王姨带点东西。”
王姨过去接她手里礼品袋,对她笑说:“今天又不是周末,那着急干什?这远路,晚上留下吃饭?”
前几年生日她都是自己在外面过,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过。现在年纪不小,她已经不在意这种日子,在国外那几年虽然记得,但从来没有认真过生日。那几年每到那个日子,在她心里最清晰应该是对亲人愧疚。
她明白亲人们同样牵挂着她,这才没有非要让她回家。暂时地离开这个地方,对她以及亲人朋友们而言并不全是坏事,尤其是知道旧事人。
也许并不是非要出国不可,但离得远点,她心会更安分。
江老爷子想想,说道:“今年生日,把易安请
江尘音不禁念道:“念佳人,音尘别后,对此应解相思。”她顿顿,指尖慢慢移到末尾句,再念:“人强健,清尊素影,长愿相随。”
江老爷子点头,若有所思地问道:“你还记得你名字是怎来?”
“记得。”江尘音抬头,“爸跟说过,那是当初跟妈刚结婚就分别两地。有次思念心切,在写字时候想起这首词,把它写下来,等到终于回家时候把那幅字给妈看。”
“音尘别后,音尘,尘音……”江老爷子点头,目光隐含追思,“是啊,那幅字还在。那个时候跟你妈还没有孩子,直就想着生个女儿。如果生个女儿,就叫尘音,代表着们两个人离别时思念终于得到回报。”
江尘音弯起嘴角:“谁知前两个都是哥哥。”
江尘音四下看看,点头笑道:“当然。”
“那好,你先休息吧。”王姨喜笑颜开,顿顿又开口:“你爸妈都在楼上,这个点你爸应该在写字。”
“好,那去书房看看。”
把带来补品都给王姨,江尘音上去书房敲门。
“进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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