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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秋阳光和煦,古拙外廊就是山谷原野草丛围成庭院,有些微变色叶片中,到季节女萝、石竹、兰草、粉葛、胡枝子、朱瑾纷纷冒出来,深丛浅丛,被要经过此年幼阴阳师轻轻用袖子拂开。
巨大白狐幻化成只小巧狐狸,跟在他脚边蹦过草丛。
贺茂朝义就靠着柱子在木廊上晒太阳,听到动静微微偏头,黑发像是落叶阴影样服帖在净白脸侧,整个人仍是副悠然而不理世事模样。
“事情解决?”
可普通侍卫和朝臣并不清楚术法中宜忌,也没有想过会有懂得术法僧人恩将仇报,或是有备而来。
达成契约关系之后,鬼本应该附在侍卫身上,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生前也是爱好诗文,转而附到经常被留在清凉殿中吟咏和歌朝臣身上。
朝臣虚弱,所以恶鬼最初没能生事,直到附身对象死后,才实在忍不住跑出来。
这只鬼在月姬和晴明面前放声痛哭,因为执念未消,他直徘徊于此,只想在月圆之夜再登上平安京最高阁楼吟诵诗歌。没想到在僧人帮助下附于朝臣体内后竟越来越饥饿,只想生啖血肉,才发生这样悲剧。
血泪淋漓诗鬼没有求饶,他清楚自己做什,只觉得自己再也不配对月吟咏,只求解脱。
白发男孩轻轻吐出口气,“看来就是这里。”
辉夜姬伸出手,节琳琅玉枝轻悬在小小手掌上,散发着淡淡光辉,照耀到枯黄骨头上。
条像是黑雾样凝成蛆虫从眼洞中钻出来。
蛆虫被光照,再度化出近似人外形,但怨气却淡许多,也没狰狞鬼角,身形还十分佝偻。
他对年幼阴阳师弯下腰,作出卑躬屈膝模样。
晴明站在庭院,“辉夜姬听诗鬼故事后,觉得他实在可怜,就让他在离去之前化作只萤。”
萤虫寿命基本只有个季节,秋风四起时候,它们就像脆弱烛火样会在带着冷意风中逝去。
晴明对此也只能叹口气,问他,“那个僧人长什样?”
“他、他戴着斗笠,穿着陈旧袈裟与铁鞋,锡杖也很锈浊,说着‘区区诅咒,不允抬头’,让跪在地上。”
诗鬼细细回想僧人面貌与话语,“他说他要去摘西边山上佛寺朵花时候,没有忍住,抬头看他眼。”
就着轻微月色,诗鬼看清这个僧人其实没有剃发,发丝往后收拢,露出宽阔额头上,有类似于被针线缝过狰狞痕迹。
针线缝过……?阴阳师记下这个特征。
晴明垂眼冷淡地看着他,眼底掠过缕明朗光。
贺茂朝义久居后山,却不是个闲得下来人。他广结妖怪,博览群书,很快就猜测出诗文表达含义与恶鬼来源——对方可能是百年前渡海而来却因意外枉死人。
朝臣路过郊野口时,施舍出吃食在僧人眼里如同场交换——越是精通术法,就越懂得利用此类事情下咒,僧人对诗鬼和朝臣都下咒,自己成为二者间履约桥梁。
妖鬼之流最重视约定,深夜出行人般都知道不能随便答应莫名叫唤自己话语,青年会将花插回画皮发间,也是在注意这点。
而且他婉拒得十分巧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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