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差不多也该厌倦麻烦吧?那,翠准备什时候离开呢?”
雨宫翠试着把手腕抽出来,果不其然没有成功。
视线顺着丝晃动也无右手滑到太宰治脸上,打量着熟悉俊美五官,恍惚觉得其上笑意较之平时更为虚浅淡薄。
“没有厌倦,”他诚实地回答,“从开始,就知道太宰先生是什样人。”
手腕上力道似乎松动些,但随之响起是青年低笑。
行动轨迹或许相交,或许平行,但绝不可能完全重合。
退万步讲,即使真存在能始终注视同片风景两个人,但命运会分开他们、世界会嘲笑他们、最终就连自身意志也产生动摇,最好结果也不过是分道扬镳,甚至于反目成仇。
因为人类感情并不共通,或者说,根本无法相互理解。
冰山在洋面上飘浮,与逐流而来其他冰山产生碰撞。在洋流消失之后,毫无疑问就到互道再见时候。
这很合理。
他讶然回头:“太宰先生?”
钳制自己那只手修长白皙,正爆发着与外表完全不相符沛然力量,似乎要镶进骨骼里,带来阵阵痛感。
床上青年不知何时睁开眼睛。
仿佛有机质宝石般,在夜色之下更为深邃、然而又映着月光眼睛,瞬不瞬地紧盯着他。
像是质问,又像是渴求。
“……它躺在白猫身边,安安静静地,动不动。”
“猫再也没有活过来。”
最后张书页翻过去,发出哗啦啦轻声脆响。在片刻停滞之后,雨宫翠沉默着合上绘本封皮,宣告这个故事结束。
并不悲伤,但却让人眼眶发涩小小故事。
房间之中非常安静,除月光洒落声音,只能听见彼此浅浅呼吸声。
“那又怎样呢,不过是早晚而已。你——”
试图搞清楚状况雨宫翠以突兀发言打断他感慨:“太宰先生,是在撒娇吗?
——然而如此合理事,却让心脏抽搐着缩紧。
【如果这个人离开……没有早餐。没有药片。没有糖果。没有人会在他沉浮于河中时跳下来打捞,没有人会压着他处理事务,无奈地解释“只是想给您找点事情做”。】
【重新变回之前,无人在乎。】
【连自己都只是味渴望着从中解脱。】
不自觉地将手中抓住实体更加握紧,最终说出口话语却依旧平静带笑,那是胆小鬼无法取下伪装。
“你……”
青年声音比晚风吹落树叶动静更轻,带着略显沙哑尾调,在寂静房间里缓缓回荡着。
“打算离开吗?”
就像白猫离开猫样,那是理所当然事。
人和另个人,生活在同片大地上,呼吸着成分相同空气,支撑躯体同样是血、肉和两百零六块骨骼。
他把绘本放在边,看向床上阖着眼睛、没有任何反应太宰治。由于姿势原因,散下黑发凌乱地落在白色枕套上,月色顺着五官弧度投下柔和阴影。
像是荆棘城堡中陷入沉眠公主,等待着解除诅咒真爱之吻。
睡着吗?
睡着吧。
雨宫翠尽量放轻动作站起身来,准备就此离开。而就在转身瞬,手腕被突然施与力道紧紧箍住,强行止住去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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