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边掉光叶子行道树沙沙晃动,雨宫翠视线从乖顺地垂下头来中岛敦头顶投射过去,由于瞥见意料之外人,不由下意识怔。
身形纤弱黑发青年有双葡萄酒红眼睛,此刻正定定地注视着这边。
不知何时出现于此地,抑或只是单纯巧合。
那个距离,应该是听不到两人间谈话,但雨宫翠还是轻微地皱起眉头,示意中岛敦先行离开。
青年慢吞吞地走近。或许是细微肢体语言,或许是较之先前不同、莫名地更为激荡着眼神——让他觉得轻微地不适。
中岛敦看着那双毫不动摇黑色眼睛,愈发觉得心底情绪复杂。
确是被这个人偏爱着。
但……并不止他个。
他有些费力地鼓起个微笑,小心翼翼地问:“为什?”
为什不是?
“前辈,……是无可救药罪人吗?”
“不是。”
依旧是平日里不起波澜平静语气,回答自己问题时沉稳笃定,理所当然地就像在说加等于二。
明知道会得到这样回答,但是再听次,就仿佛那份罪孽又被洗清分。他忍不住笑着追问道:“那镜花酱呢?”
“不是。”
,那无论结果如何,都绝不后悔。
沉溺于过往是无意义,唯有背负着枷锁,然后继续向前。
雨宫翠打量着他表情,没有发现提起这个话题时常有慌乱和迷茫,顿时觉得异常欣慰。
那久努力,终于有理想结果。
刚准备出言夸赞两句,就看见中岛敦像是下定什决心样,紧紧抿着嘴唇,把托在掌心之中手表递到自己面前。
像是在被打什坏主意。
对方专注地凝视着他,礼貌地打招呼。
“晚上好,黑手党副手先生。”
如果连杀害同类、操控局势、玩弄人心都不算罪过,判处无罪依据究竟为何?
——其实真要细说话,雨宫翠能条理清晰地说出很多。
但是最终,他还是放弃这做,只是潦草地揉揉小老虎头发。
“因为是个护短人。”
他轻笑着说,“所以你们在这里,永远是无罪。”
“中原干部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,首领呢?”
这次回答间隔略长些,但前辈最终还是轻轻摇头,给出意料之中否定回答。
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能、能麻烦前辈稍微帮保管下吗?”
先前沉稳之气扫而空,小老虎哼哼唧唧地恳求着,仿佛还是初次见面时那个话都说不清楚胆小鬼,大有你不答应下秒就能哭出声来架势,脸都已经憋红,“您知道,明天要去执行任务,戴着这个不太方便……”
这又不是什大事。雨宫翠站起身来,接过手表细致地收好,干脆地答应他。
“当然可以。你状态不错,看来可以放心。顺便,记得平安回来,敦君。”
中岛敦满脸认真地听完,大力地点着头。夕阳已经逐渐被海平面吞没,只留下最后线橘红色余晖,就在那抹弧度即将彻底消逝前秒,他不知想起什,望着远方怔怔出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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