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没有。”
各式念头飞快浮现又被逐打消,他
但既然为真,不论送信人目是什,这张照片已经变成瓢冷水,在因为打着拴牢雨宫主意而发热脑袋上当头淋下。
说到底,自己和秘书相识不过寥寥几年,真正热络起来也只是最近事。
虽然下意识感到眷恋,但是对于雨宫翠,太宰治究竟知道些什呢?
他在变得寒冷夜风之中缓缓吁出口气,静立半晌之后,还是默默松开手,任由那张照片像秋日枯叶样打着旋落下,逐渐被水浸透,最终淹没在深色海波里。
人类话语总是虚假,因为会下意识为自己辩护。他并不会拿这种来路不明照片去质问雨宫什,那样未免显得过于难看,另方面,太宰治更相信是那些亲手搜集到证据,不会说谎死物。
指节已经不自觉地攥得发白。
照片方他印象深刻,是很久之前打过几次交道难缠家伙,“魔人”费奥多尔。
那张令人生厌苍白面孔上带着玩味笑,肢体语言十分放松,看样子并没有意识到镜头存在,正低下头来品茶。
而在这被捕捉到瞬间,坐在对面与之交谈人——
略微偏过头来,露出散落几缕鬓发、再熟悉不过分明侧脸。
【这生,尽是可耻之事。】
多少次在深夜独自人辗转反侧,午夜之时从噩梦中惊醒,心脏依然残留着鲜明痛感。
不愿回想、却又根本无法遗忘幕幕场景,就连记忆碎片偶尔浮现,都会让呼吸不自觉变得滞涩。
惨痛旧事之所以惨痛,必须站在时间湍流尽头回望,明晓错失多宝贵东西,伸出手却根本无从挽回——
而在此时此地,真正发生于当下时候,那只不过是你必然会做出选择罢。
身后传来间隔恒定脚步声,像猫儿样轻柔,正在逐渐接近这边。
“太宰先生,回来。”
那个人以他所习惯、和照片上截然相反温和态度,在背后呼唤着。
太宰治慢腾腾地转过身来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秘书面孔。
后者微微有些诧异,又走近几步:“发生什事吗?您脸色有些难看。”
即便以他从未见过漠然表情出镜,也能在视线触及第秒就辨认出,这是刚刚还陪伴在自己身边,差之毫厘就将被赠与口袋中对戒之人。
是他选定陪伴者。
不知何时,不知何地,隐瞒行踪和他敌人悄悄会面,如此专注地凝视着那只阴沟里老鼠……
而自己却始终无所知,由于心底绮念而傻乎乎窃喜着。
照片并非伪造,这点太宰治眼就能看出,如果是刻意造假,这种构陷手段未免低级得让他想笑。
太宰治伸出手来,拿起那枚信封。
雪白胶版纸薄而挺括,没有任何字迹,像是被人不小心遗落在这里。封口处简单地折住,没有用胶水封口,或许是知晓很快就要被人拆开。
薄薄纸信封不可能装下太多内容物,事实上,里面连信纸都没有。
敞开口向侧倾倒,滑出是张毫不起眼照片。
背对着甲板上欢声笑语和灯火阑珊,青年依靠在栏杆上,以此起彼伏深色海浪为背景,眼睛瞬不瞬地紧盯着手中小小纸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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