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什要自作主张拉饷银过来,这下人赃并获,他真闯祸,可能连贤妃都保不住自己。
甚至,他为什要主动帮楚王做这事儿?
好好活着不好吗——
此时正近黄昏,天边道晕黄,苍穹昏暗,天地线。
西北兵已经在缩小包围圈,如莽莽大地上群狼围捕猎物,气势狠戾,势在必得。
不是被他们近千人队伍吓得节节后退吗?
邓泊不是怕死吗?
“你们是什人?”席轻彦仍不肯信。
“吾奉太子旨意,暗中护佑钦差赈灾查案。”
“没想到啊,你们来如此之快,想来上任钦差遇刺,粮饷不翼而飞,也与你脱不干系!”
他叫声洪亮,西北精兵应声往前窜窜,那气势魄力,差点让席轻彦吓跳。
幸而邓泊贪生怕死地像尖叫鸡似喊:“让他们带走,带走!你们来保护本官!”
那猛扑过来野兽登时被拽住缰绳,不甘而谨慎地往后退去。
“哈哈哈,你们命也真惨,摊上这种长官!”席轻彦畅快大笑,得意猖狂浮上眉梢,沾沾自喜。
席轻彦快乐很长,长到他们把沉甸甸粮饷路带出泗水,往滇南方向前行。
,用损招伤杜威腿。
楚王不在府中,他背靠席家,更有个执掌六宫贤妃嫡姐,无人敢拦,径直带着八百未着兵服闽兵前往泗水郡拦截。
楚王本意是让他们装作流寇、稍作阻拦骚扰,就放钦差行人入泗水赈灾。
但当两方人马真正相遇时,不知西北精兵是不是在上京里头养酥骨头,兵力微弱,被闽兵打得节节后退,席轻彦嘴都咧开,得意非常。
西北精兵护着邓泊边打边退,箱箱雪花银却没空管,不知是谁在席轻彦耳边喊声:
面对西北兵终于展露出獠牙,面对绝对武力压制,自家将领别说带头冲锋反杀,就连下马都差点崴脚。
席轻彦率领八百兵将倒戈卸甲,如被猛兽围追堵截羊群,溃不成军,堪称败涂地。
西北兵统领
“不、不是。”席轻彦终于意识到严重性,“是贤妃娘娘弟弟,席家二房嫡——”
对面高头大马上人掏掏耳朵,冷声道:
“这些话,席公子还是留着见太子时再说吧。”
席轻彦拽着马缰绳,身子发颤,牙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。
在如堕冰窖现实面前,他心中悔意瞬间滋生蔓延。
他快乐又很短暂,离滇南还隔山隔水,他们就被身后西北精兵追上,足足四五百人,将他们团团围住,身上还带着血腥气,刀尖雪亮。
为首之人眼如猛兽狠厉,声如虎啸狼鸣:
“胆敢截赈灾官银乱臣贼子,还不束手就擒!”
“这……这怎回事?”席轻彦看着那刀光,双腿直发软,差点从马上掉下来。
他心虚气短,差点破音:“你们、你们不是只有两百人吗?”
“席大人,这些银子不要白不要啊,带回去都是军饷。”
是啊。席轻彦眼更亮,若是自己不仅完成任务、还出乎意料地得数十万军饷回去,以后谁还敢小瞧他。
只要留钦差命,这银子自己只拿半,还剩半赈灾不就行吗?那些灾民吃碗饭和半碗饭有什区别?
没死绝就行。
席轻彦拿定主意,振臂高呼:“银两带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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