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丝流泻,玉骨冰肌,绛绡灼华,体态风流。
纤柔,绮靡,瑰丽,多情。
窗牗下,返魂梅漫起薄烟,香炉旁,搁着把小扇,扇坠儿垂在案边。
水晶帘澄澈璀璨,半遮半掩,切犹如仙宫,华美而朦胧。
封月闲呼吸滞。
封月闲回头,步摇发出切切碰撞声。
“无事,是只鸟儿,在窗外头扑扇下,已被宫人赶走。”
宋翩跹声音依然如莺啼啭,又透着独有不疾不徐,极为悦耳。
但此时,封月闲无心再听,她已被眼前幕勾走魂儿。
水晶帘如冰绡般,流泻银光。
“嗯。”
她转身往外走,拂开水晶帘,去正厅。
封月闲慢步走到八角桌案前,如宋翩跹所说,尝尝糕点。
习武之人耳力极好,隔着拂柳般水晶帘,那头衣料摩擦声若有似无地传来。
封月闲放轻呼吸。
宋翩跹回身去看,身子刚侧半儿,便听封月闲微微低沉声音传来:
“便从你手上这件试起罢。”
手上这件吗。宋翩跹低眸瞧,她指间正捻着,是件绛绡衫子。
“好。”
宋翩跹拿起薄纱衫,回头看封月闲,封月闲与她站得很近。
月白,黛绿,绛色,樱草色,不而足。
只样相同——披衫均是薄纱裁成,俱是纱罗轻衣,透过上头层层叠叠布料,都能窥见底下床榻颜色,可想而知有多薄。
芳若姑姑在旁对封月闲解释道:“公主夏日用不得冰,暑衣披衫都是薄罗和薄纱衫子,轻容裁最多,做好些样式。”
本朝宫中也惯爱穿轻罗衣裳避暑热,但往往不会只裁这种料子,只有明寿宫,因公主用不得冰,每到炎夏,内务府便只呈轻容薄罗过来。
宋翩跹未穿过这类罗衫,她记得轻容有“纱之至轻者”名头,她伸手捻捻布料,确比旁边轻罗还要纤薄。
此时,她方觉自己不该回头。
或者说,她之前,不过是在等个隔帘看去由头,天公眷顾,让她
隔着影影绰绰帘,宋翩跹背对着自己,想来快换好,只剩披衫还未裹上肩臂。
那绛绡挂在臂弯,剩两弯紧致白细手臂挂着红纱,并对圆润肩头,纤弱而温腻。
后颈处青丝堆如云团,松松散散,掩映之下,露出羊脂玉般小半个背来。
她纤手捻着布料,双臂如鸾凤鸟羽轻动,螓首微抬,青丝堆颤颤,那绛色薄纱便漫过肩颈,将无瑕美玉掩在身下。
如朱墨滴入水中,薄烟似红缭绕开来。又如胭脂倒在宣纸上,细细粉腻在纸上荡出绯色轻烟,含香诱魂。
她拈起块红豆糕,有粒圆滚滚红豆很是逢迎,落入她掌心。
封月闲瞧瞧,舌尖轻卷,将红豆卷入喉嗓。
吞吃入腹。
里头传来小小惊呼声。
“怎?”
许是背着窗牗关系,封月闲眸色比平日更深些。
见她未有挪动脚步意思,宋翩跹笑道:
“换衣要些时候,你吃些糕点,稍候片刻。”
这便是逐自己出去。
封月闲身形顿,下颌微点:
还得试给封月闲瞧、再加上头面打扮,才算完成赌注。
宋翩跹记起赌约,寻个由头屏退众人,她目光掠过群裳,轻笑道:
“月闲想先看哪身?”
等等,身后没有回应。
封月闲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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