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月闲凝视她许久,目光落到她晕开口脂上,停留息,又很快移开。
她直视宋翩跹双眸,针尖对麦芒般,下颌抬起,不肯示弱:
“礼法规矩,公主记得极牢靠呢。”
“不敢。”宋翩跹说着,微微垂首。
封月闲看向她发顶,发间俱是她方才亲手为宋翩跹穿戴首饰。
殿中陷入死寂。
门外芳若并二饮本担心殿内出什事,竖着耳朵等主子吩咐。
开始还能听见些若有似无说话声儿,到此时,是什声都没。
仿佛整座大殿空空荡荡,没有丝烟火气。
殿内。
宋翩跹太阳穴阵闷痛,似乎身体也感知到面前情形有多难处理,发出哀鸣声。
但再难也要解决,宋翩跹抿唇,轻声道:
“月闲,们是同盟。”
“嗯?”封月闲下意识应声,但随即,她似乎反应过来,唇角笑意渐渐消弭,眸光如墨暗涌。
“们是同盟,是宋翩跹,不是宋裕。”宋翩跹再度强调。
唇角传来异物感,她伸手抚去,原是那金钿,沾着绯红唇脂,片金红。
宋翩跹手微颤,她垂眸,将这东西摘下,放到桌案上。
她理理被压乱袖袍,轻轻吸气,这才抬眼看向封月闲。
枉她还以为,自己和封月闲合盟分工默契,合作共赢,却没想到还是出岔子。
宋翩跹理理思绪,正要开口询问,就见封月闲扫眼地上金银,看向自己,眸子带着微光,唇轻扬起:
薄薄金钿印在两张微启唇间。
美人檀口轻呵温热香气,那金钿几近要软成水。
宋翩跹脑中片迷蒙。
她好似被房内升腾温香熏晕眩,时间想不明白这是怎回事儿。
封月闲……这是在做什?
封月闲停停,到底不甘,心知要露败,却还是要问句:
“公主既无
封月闲素来不起波纹黑眸,仿佛被揉碎夜色,愈发深。
点脆弱在她眸中隐现,很快被藏到最底下,只剩翻涌升腾、似要席卷而来滔天巨浪。
她身体紧绷,看向宋翩跹。
宋翩跹身子纤薄,仿佛风吹,便要被风挟走薄薄只蝶。
可她这弱小,轻飘飘扇动翅膀,便掀起如此巨浪。
她身形挺直,修短合度,素来温柔茶色瞳孔,在此时只有彻骨冷静:
“而你是兄长之妻,是大黎太子妃。”
封月闲脸上笑意消失无踪,下颌线紧绷。
宋翩跹顿顿,最后道:
“们关系不是……不是夫妻,而是同盟。”
“又无旁人,怎这般羞怯?”
她声音像是抱怨,但更多是股子无奈宠溺,好像在说“真是拿你没办法”,极为亲昵暧昧。
“……”
宋翩跹难得没接上话。
她原本想问,封月闲和自己之间是存在什误会,还是说这只是她时兴起,但好像没有问出口必要。
她小臂被制住,唇上传来温热馨香,口脂微融,金钿未落到额间发鬓,反而沾染两色唇脂——
宋翩跹挣动胳膊,推开封月闲,侧身避到边。
她动作太大,蝶翼般衣袍将满桌首饰扫荡歪斜,十来件金饰砸到地上,阵嘈杂。
“公主可还好?”外头立即传来芳若姑姑问询声。
“无事。”宋翩跹细细喘喘,才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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