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位公主哪是轻易能见到,直娇养着,只偶尔出来趟。”
同样没见过左昭仪娇滴滴道:
“那怎都传她容貌顶好?偏不信,想是口口相传,三分也说出十分。”
“啧,偏你拈酸拿尖
她母亲早就想接她回宫,是她变得小心翼翼,恐皇帝对齐家不满。
可现在她觉得,宫里也舒适,日日都有小聚。等回家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十天半个月才能出去逛圈,还没宫里热闹呢。
她现下又是个守活寡,到时更遭人嫌,几个嫂子估计也看不惯她。
哪像宫里头,大家起守活寡,谁也没好到哪儿去。
没有宠要争,就没有龃龉,整天其乐融融。
或是都凑处斗百草,出去观鱼游园、蹴鞠捶丸,可不比自己关在屋子里强。
齐宝珠腰有些酸,喊左昭仪坐下替她。
她站起身走动两步,环顾四周。
美人们伸出皓腕雪臂,叶子牌轻飘飘落到桌上。旁边贵人悠然抚琴,顾自练着琴谱,香炉在琴案上喷芳吐麝。
窗下,贵嫔手不释卷,还能心二用地跟常在对弈,看书却是宫侍偷偷带进来时兴话本。
自打惠妃生辰宴事儿定下来,后宫里很是活泛。
“生辰宴上你要戴翡翠镯子?”齐宝珠打着叶子牌,兴致高昂道,“那还有对金镶玉,你若是用得来,给你送来。”
天天组牌局许婕妤:“哪好借你用。”
“你不用话,那日可就更比不过。”左昭仪扭着腰道,趴在陆美人肩背上,替她甩出张牌来。
又是阵斗嘴声,女子声音如鸟雀啼鸣,你言语,虽有些吵,但极为热闹。
后宫姐妹都是官家仕女,个个花容月貌,赏心悦目,手上都有绝活,说话又好听,齐宝珠超喜欢这里。
没会儿,惯爱下厨昭媛端来新研究菜式,齐宝珠闻着喷香肉味来精神,边吃得不亦乐乎、边喊着这下新裙子穿不上。
“你们准备如此齐整,到时候还不是太子妃风采最佳?”
“哎呀呀,这次可说不准——听闻公主也要赴宴呢。”
齐宝珠道:“是明寿宫那位嫡公主?入宫这许久,还未见过她。”
主子不用伺候,外头宫侍就在廊下斗草,玩得还挺紧张,不时能听到宫侍激动拍掌声。
宋渠去守皇陵后,齐宝珠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蹉跎在宫中,本朝普通女儿能和离能改嫁,可嫁入皇家她终究不行,也无人敢娶皇家媳。
饶是如此,齐宝珠也满足,她自己年少无知犯下错,险些害全家人口,幸而上天给她个力挽狂澜机会,她不贪心。
不就是个人住,清净。
齐宝珠本来都想好,等熬死老皇帝,到时跟封月闲小两口商量下,让她回家去住——
在后宫,层层宫檐下,时间流淌都是无声。
这里头女子最怕,便是无边寂静。
如今最爱攒局许婕妤宫里,每日都有七八个后宫女子聚在处。
甚至为待得更舒适,大家还让宁才人跟太子妃申请场地,给许婕妤换个宽敞正殿住。
年轻爱玩凑个叶子牌局,赌点脂粉首饰。书香门第才女们吟诗作画,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。爱做女工便打络子绣帕子裁衣裳,交流刺绣针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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