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父权君权抗争,势必要强硬起来。
宋翩跹尽管有主意,平日往往选择都是温和手段,此次……
封月闲不忍逼她,但事到如今,还是要问句:
“你心中,可有打算?”
宋翩跹时无言。
大黎虽未曾有过女帝,可前朝开朝皇帝便是女子,惯爱任用女官,后来风气渐消,但女官从未绝迹。
直到数十年战乱倾轧后,大黎成功统天下,立都建朝。
大黎是乱世中打下来天下,男子在战场上天然更能建功立业,因而自大黎新生之时,好似就把“女官”概念摒弃般。
让他们想起来这段记忆,也不难。
封月闲登上皇位,是冒天下大不韪,是窃皇权,可宋翩跹不同。
“多谢你。”
“骆辰在查陶家内部。”宋翩跹道。
说完这个,封月闲才道:
“若按着不发,只能是在等时机。”
而最好时机——
她眸微沉。
下午时分,既已发现墓被掘过,就必须要打开确认——
确认太子尸身是否还在里头。
如此举动,不得不做,却不免又让太子再次被轻慢。
窗外无风。
宋翩跹终于转身看向封月闲,衣带翩然。
她眸子沉静,如波澜不惊月下清湖,眉染坚定果决:
“既然注定是道难关,不如坦
东宫,夜色沉沉。
小释子从正殿退出来时,整个后背都被沁出汗濡湿。
素来宽和太子殿下,今日身冷凝,面沉如水。
怪道都说,最怕性子好人发起怒来,当真是让人大气不敢出。
连夜风都沉肃屏息,不敢造出动静来。
封月闲注视着她单薄背影:
“们还可将太子送走,待楚王起事时,皇上势必要派人验明正身。”
“到时,楚王定要掺脚。”封月闲说道,垂眸,声音渐缓,“虽有些难,但并非没有瞒天过海可能——”
“太难。”宋翩跹突然出声。
封月闲停口,抬眸看向宋翩跹。
待宋端身份,bao露,宫中再无皇子。
且宋翩跹是皇女,中宫嫡出。
对封月闲来说,如今形势,值得试。
可她不确定宋翩跹如何想。
尽管能试,但到底要顶着各方压力。尤其宋翩跹还顶替太子身份,自己是同犯,是为欺君。
不必说,定是即将到来中秋宴。
原本她们在暗,楚王在明,且占据主动。
而这下,便如双方颠倒,东宫登时落到被动局面。
在回宫马车上,宋翩跹疲累浅眠,封月闲独自人时,想过破局之法。
若是她,许会将计就计,化被动为主动,顺势而为。
宋翩跹剥离情绪,她直视茫茫夜色,理智而冷静,对身后人道:
“他们未将皇兄带走,必有后招。”
此事发,局势迫在眉睫,见宋翩跹将心神放回眼前,封月闲安心之余,又不禁更怜惜小公主。
竟是连伤怀时间也无。
“已着人去查陶家泄密之事。”封月闲眸中闪过丝杀意,“从楚王那方查。”
殿内。
宋翩跹立于窗下,仰头看月。
已近八月十五,月亮几乎是个饱满圆,看在宋翩跹眼中,却散着凉凉寒意。
封月闲走过来,将她披风拢拢。
尽管两人已经沐浴更衣,宋翩跹好似还能在封月闲身上嗅到丝泥土味道,萦绕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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