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是她又多思。
她绕过白珠帘,往寝宫而去,动作很轻,她问雪青:
“如何看?”
如何照看贵人,不是按乾清宫惯常规矩来吗?雪青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还是回道:
“陛下不喜人守着,奴婢便隔刻钟进来瞧次。”
“夫人。”
雪青目光在封月闲额上薄汗和微乱仪容上停停,心中紧。
夫人向来丝不乱,难道发生什吗?
封月闲脚步未停,径直往里去,脚步声和声音却习惯性放轻:
“陛下何在?”
她下颌紧绷,眸光颤动得厉害,抿着唇,言不发。
宋如烟突然不敢问,她静静,就见下瞬,封月闲站起身,甚至身形摇晃下,才站得稳。
随后,随年岁愈长、愈发沉稳凌厉荣华夫人弃下宋如烟,疾步往外走去。
她发间金凤步摇颤得厉害,像无家可归鸟儿,凄厉彷徨。
连飘扬在身后宫绦,都透着无助。
风悄悄停下,蝉分外沉默,光中微尘停滞。
蝴蝶驻足花上,而花不再摇曳。
封月闲猛然看向乾清宫。
她手颤,白玉杯急落,砸到石台上。
美玉碎。
封月闲不爱梅香,她只是想着,这香与千千万万其他香品,对她们而言,总有些特殊。
下次应带着宋翩跹,去明寿宫,燃此香。
待她身子好些。
思及此,封月闲心下泛起些酸甜之意,但总归是甜。
甜意漫上她唇际,封月闲红唇微弯,带着笑,伸出纤白手,撩起帐幔——
泽乐楼周遭,被宋莹光打理出座小花园,并几个精巧亭子,封月闲让宋如烟在这见她。
群花交织,乱蝶飞舞,日光温煦,派好景光。
宋如烟正说话,眉眼飞扬:
“……父亲说,等桉儿长大,便让们这辈子弟都听他,往后整个西北……”
封月闲坐在亭中,把玩着个精巧玉杯,她在听,却总有些心神不宁。
眼中,已经能看到那薄薄幔帐,遮着里头酣眠人儿。
封月闲走到床榻前,步履更轻,仿佛没挨着地般,不敢造出半点声响。
窗下错金博山炉上,缕轻烟逸出。
封月闲分神看眼香炉,这香味,是返魂梅。
她爱燃这香,宋翩跹便总随她去。
“自您离去,就在熟睡,难得睡个好觉。”
封月闲心微微松。
随即又提得更高:“你去看过罢?”
“是。”
雪青是暗卫出身,不至于连沉眠和……都分不清,封月闲安心些。
宋如烟忙起身,追两步,目送封月闲离去。
能让荣华夫人如此仓皇事儿——
她手下意识地扶着石桌,撑住身子。
好像有什支柱,已摇摇欲坠。
封月闲回宫时,雪青迎出来:
玉碎声音似乎将整个世界惊醒。
“……夫人,您怎?”
宋如烟有小兽般直觉,只不过眨眼工夫,面前封月闲好似变。
好像有什事情发生,改变什。
封月闲未曾回答她。
因为宋翩跹不在。
早知道,就该让宋如烟沐浴更衣,去乾清宫见她们……
封月闲想着,突然发现,宋如烟声音消失。
不止宋如烟,整个世界声音,都消失。
风声,蝉鸣声,蝴蝶振翅声,切细碎而莫名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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