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下意识转头去看,见到身后有五个人挎着刀冷着脸整齐往这边走。
乱花谷中弟子等级不同,服侍也不同,但基本上都是青色系,就好像北罚宫中弟子衣饰大多是白色系般。眼前这五个男子显然就不是乱花谷中人,身上服侍颜色较杂,且干净利落,护腕高束,衣摆只到靴口上方,看便是常游走在江湖上人。
为首男子身量挺拔,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。他只偏偏眼珠扫轻欢眼,便径自领着其余四人进入主厅。
这下轻欢更犹豫要不要进去。
屋里右长老忽然爽朗笑开:“柄山派贵客来。”
南泱皱紧眉头,强忍着身体余痛,慢慢站起身。她十分费力地向前走几步,颤抖着蹲下,手指哆嗦着去收拾地上凌乱不堪瓷器碎片。
拾起块瓷片后,南泱又看着手里瓷片出神起来。
许久,她将碎片裹在自己掌心里,紧紧地握住。无法看见锋利碎片是如何割开她掌心,但能见到有血从她指缝中溢出,顺着她手背滴向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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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欢跟着引路弟子才到乱花谷主厅大门外,就听见里面个略显年迈男声,听起来应在四五十岁左右:
南泱意识再次清醒过来时,她正歪倒在床脚。
身体还因不久前剧痛而微微抽搐,她似乎刚刚晕过去会儿。
不,不只是晕厥。她在极度疼痛折磨下精神恍惚,不知自己在那样状况下究竟做些什,眼前屋内摆设都被狂乱内力卷得片狼藉。两把椅子已然完全摧毁,只剩地碎木屑;桌子被掀翻在地,桌上茶壶茶杯碎地瓷片。
周围地面上,还散布着许多凌乱可怖黑红色鲜血,不知哪些是她呕,哪些是她为分散痛感而伤害自己。
除她自己之外,无人知晓刚刚那阵是如何令人绝望痛苦。
轻欢在屋外寻个罅隙往里看,只见那领头男子抱拳:“敝姓成,名烛明,乃柄山派中左副堂主。不知这个时候来访乱花,会否对谷中造成麻烦?”
“成公子言重,先坐。”君桥抬手示意。
轻欢明白这时候偷听是不大好,但
“少谷主,您才回来,路上想必奔波劳累,还是先去歇息歇息罢。”
君桥声音悠悠回道:“这就不劳右长老费心。前阵子忙着谷外事,谷中诸多事宜还劳长老操持,现下回来,也该为长老分担些事务。”
“少谷主这是在怨属下越权?”男人声音似乎带笑。
“长老多心。”君桥应是端杯茶,传来杯盖刮动杯沿声音。这句话后,她便不再说话。
轻欢暗忖着这时候该不该进去,身后就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整齐划脚步声。
南泱有些艰难地抬起被汗水濡湿睫毛,怔怔看着窗外。窗外天又阴许多,雨还未停,虽不清楚到底昏厥多久,但天色已不早。
她出会儿神,搁在腿上右手手指微微动动。
许久,她抬起右手,仔细端详起右手掌心那两指长埋在肌肤下黑线。那小段黑线很细,不仔细看,根本不会注意到。就好似内里有根血管变成黑色,如同只让人头皮发炸虫子蜷缩在那里。
南泱看很久,紧紧将右手握成拳,吐息间恍然长长叹气。
她该快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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