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南泱没回她,目光专注地放在奶牛身上。
“……还不如头牛?”
南泱仍旧不说话,只是转身,看向远处忽勾勾唇角。
轻欢疑惑地顺着她目光看过去,只见个矮矮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,扎着可爱包包头。小姑娘笑得很招人喜欢,露出颗小小虎牙。
“秀儿,怎?”南泱弯下腰,旁若无人地摸摸那个小姑娘脸。
奶牛低低哞声,顺从地跟着南泱迈开蹄子。
边子趁忙撞下轻欢胳膊,给她使眼色叫她跟上去。
轻欢不知所措地站起来,呆呆地跟在奶牛后面,竟时不知开口说什才好。她索性什都不说,反正先跟着南泱走。
南泱目不斜视,也根本不管后面有没有跟人,她只是撑着伞慢慢踱步到牛棚里。
南泱搁下伞,把牛引过来,为它套上绳索。
“师父……君桥,师姐,她们都还好吗?”
“挺好,她们都挺好。”边子趁抽下鼻子,“你怎样呢?”
“……自然很好。”
边子趁脸色忽然有细微变化,他愣愣看向轻欢身后,结巴道:“师……师父?”
轻欢闻言立即回头,沉默。
韶秀抓住南泱手道:“师父,你说去把大牛带回棚子里,徒儿见你半天很久没回来,就想来牛棚这里找找你。”
轻欢睁大眼睛,浑身像是被浇桶冰水,她嗓音颤抖: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韶秀看见轻欢,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:“姐姐好,不知姐姐是……?”
轻欢站在边,咬着唇,半天才憋出来句:“……好久不见。”
南泱抬眼看看她,目光由她发上雪花滑到她食指上戴青石戒指,淡淡回道:“嗯。”
“那张纸……是你写吗?”轻欢随意抓个话题。
南泱回过头去,给槽里面添些草料,还是只答个字:“嗯。”
轻欢不禁笑笑,又道:“这些日子还好吗?”
南泱静静地站在大雪里,手里撑着柄青花纸伞。她眉眼如雪,凝满天下所有最美好光与阴,泠泠风华绝代。泼墨晕染般黑发顺着肩廓柔顺地倾泄下来,上面似乎流动着永恒时光,流经万古不曾改变。薄罗笼纱白衣在寒风中浅浅低舞,与背景硕大雪花完美融成副隽永水墨,似乎不论用什极近华丽词语来形容这样个人,都会显得那样苍白。
芳泽无加,铅华不御。
轻欢忽然觉得,还有机会看她眼,立即死去也算是值得。
这便是她花大半辈子爱着人啊。
南泱只是看眼轻欢,目光没有多做停留,面无表情地走过来,轻轻摸摸奶牛牛角:“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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