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……”南泱沙哑地开口,嗓音里带着些不自然哽咽,“没有办法吗……真没有办法吗……”
“轻欢她……伤在心脉,失血极多,无力回天,更何况她现在……”喻修叹口气,扭过头去,狠狠心,“她现在已经死透。”
他错吗?这多年,他从未觉得自己错过,但眼睁睁看着轻欢几乎是被自己逼迫而死,他不禁开始觉得,他该好好想想,这究竟是谁错。
如若不是他太过固执执着于杀死北罚人,是不是事情也不至于沦落至此?.
喻修走到南泱身边,蹲下去又再次检查轻欢脉搏,反复确认后,他也不得不接受她已经死去事实。他本不想伤害这个师侄,然而,还是没能保住她。
“南泱,她死。”喻修把手覆盖在南泱手背上,南泱手上全是轻欢血,冰凉僵硬,血渍也蹭到喻修掌心里。
南泱低低地垂着头,搂着轻欢肩膀手指深深地陷入轻欢皮肤。意料之外,她没有哭。
明明只有个人离她而去,但她却好像被全天下都抛弃。
她忽然间明白,当年苍旻与她提及过往之时,目光里难以掩盖那股寂寞,还有在她身上盘旋许多年骨子里透出孤独。
或悲或喜,或爱或恨,或生或死,都不过念之间。
纵然她活百多年,早已看淡世间百态,但当死别落在自己身上时,她也到底是被这念困住.
扑通——
其实南泱是个很容易掉眼泪人,她以往不哭,只是心性淡泊,没有遇见过能使她难过事情。可旦遇见能动摇她内心事,她比谁都要敏感脆弱,患得患失。或许是她这百多年,真拥有太少知己,也没有几个交心人,所以只要她遇见那个愿意倾尽心思打开她心门人,她就会分外珍惜,失去时也远远要比其他生离死别来得痛苦。
但这个时候,她却哭不出来。
可能她自己潜意识里也明白,现在哭并没什用,那个她想要哭给她看人,已经在她怀里永远地闭上眼睛。没有人会再心疼她,没有人会为她把掉出来眼泪擦干净。
可是想到这里,她又会觉得很难过,又有点不能抑制泪水。
“南泱,先跟回去,们把她带回去,好好安葬,好不好?”喻修竭力放柔声音,好言劝道。
闻惊雷顿时浑身没力气,目光出神地跪下来。刚刚嘶吼叫嚣留下余痛还在喉咙里撕扯着,这时候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。他刚刚无比坚定眼神变得迷惑,杂乱,好似同时有许许多多情绪在他脑中走马灯。
她胸上插着把剑倒下模样,真真像极当年姒环。
而他直都是那个最无力看客。
为什?他只是为给姒环报仇,可是为给个已逝人报仇,却又搭进去条活生生性命。个是他妻子,个是他女儿,在他心中应当拥有同样重要地位,可自始至终,他都只是为那个已经失去人,都没来得及好好把握身边亲生女儿。
如今,他女儿宁可自己往南泱剑上撞,也不愿再活下去,这条又条血债,到底是谁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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