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闭上双眼,笑着咽下最后口气。
当万达和杨休羡带人赶
每天蹲在牢里,吃着馊水样食物,晚上还要防备,不能被老鼠啃破脚指头。
她姨母就是这样死掉,牢头们怕她把病感染被别人,在姨母还没有来得及咽气时候,就将她拖出去,把火烧。
最后朝廷下令,男人们杀头杀头,坐牢坐牢,充军充军。剩下女人和孩子们,虽然不用死,不过可能比死更惨就是。
她已经尝过这样苦楚,此生是绝对不想再尝第二次。
梅娘走到井边,对着水中倒影,抿抿因为跑动而散乱发丝,将柴刀抵在下巴处。
终于,报应来,朝廷查到丈夫犯下事情。不管是贩卖私盐,勾结叛军,还是威胁*员,都是抄家灭族重罪。
那些丫头们跑什呢?她们哪里跑得过那些当兵?
抄家这种事情,她可比她们有经验多。
梅娘冷笑。
那些珠宝首饰,根本带不走。
也因为如此,汪正除爱她,也敬她。
她不是不知道汪正做那些生意,和生意之后勾当。
汪正从来都没有想要对她有所隐瞒。
但是她介女流,以夫为天,她从未想过去阻止。
甚至可以说,她十分享受着那样烈火烹油富贵荣华。
为叔父犯事,全家被流放到这个偏远之地。
娘和她姐姐,在由北向南路上就病死。而她则被卖入行院,成为个官妓。
她本不姓梅,只是觉得自己这样人,流落到那样地方,就像是梅花落入泥沼之中。
她以梅花自况,哀叹自己不幸身世,将自己花名取为“梅娘”。
在行院那几年里,她凭借天生美貌,手书画技艺,在桂林府章台柳巷中博出声名。但是内心,却是无时不刻不盼望着有个男人可以出现,可以将她带离这个污秽不堪世界。
红色鲜血溅落到井中,梅娘缓缓倒下时候,还看着天空。
对不起,阿直。
对不起,小千。
就这样个无能软弱女人,不配做你们任何个人娘亲。
当家,们天上见。
最后不是充公,就是便宜来抄家那些大头兵。
然后,不论男女都要被下狱。
浔州城监牢,应该比北方要更加阴冷潮湿吧。
毕竟现在已经是南风天。莫说监牢,那大汪家这几天房内房外,也是可着太阳晒东西。
下狱之后,可能会等很久。
做“汪夫人”感觉太好,被人高高仰视,前呼后拥感觉,让她彻底忘记倚门卖笑痛苦。
如果这是个梦,那她辈子都不想醒来。
是,她就是这样个无药可救虚荣女人。
毕竟她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抛下。
梅娘苦笑。
汪正就这样出现。
像是天神样,带给她光明和希望。
他怜她,宠她,爱她,怕她疼,怕她冷,怕她受惊,怕她见到任何黑暗和疾苦,将她当做掬在掌心月光。
哪怕那个时候,在所有捧她场客人里,汪正都算不上最富贵那个,她都愿意跟她走。
作为桂林府最大行院头牌,她在短短两三年中积累下大量金银珠宝,在将自己赎身之后,剩余都给汪正,给他当做扩大生意本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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