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,不敢。”
知府大人终于知道自己只是个摆设,乖乖闭上嘴,双手平放在膝盖上,不敢再多说句。
邱子晋感激地朝万达和杨休羡点点头。
这十板子“杀威棒”,就是杀鸡给猴看。
他就是要给这丁家和郭家两家人瞧瞧,若是敢再有所隐瞒,或是胡说八道,县令下场就是如此,更不要说他们两个普通老百姓。
这些水火班头也是以此为生,犯人家人们愿意花钱孝敬,给点好处,他们手上松松,人命也就保下来。
若是遇到敬酒不吃吃罚酒犟货,或是家里穷连孝敬老爷钱都拿不出,就不要怪他们下手无情。
这些锦衣卫们是临时得差使,自然也就谈不上事先拿好处。怎打,打出什样效果,主要还是看上官意思。
这锦衣卫和东厂里,都有套属于自己暗语。
只看着杨休羡杨千户双脚站成外八字,就知道今天这十下是意思意思,于是噼里啪啦地打通,就将人拉下板凳来,仍叫他跪在原地。
会。”
杨休羡冷着脸吩咐道。
高会得令,走下堂去,把掀罗德帽子,将他两个胳膊往后拧,扒下带着七品鸂鶒补子官服随手往旁边扔,又脚重重踏在其背上,差点把罗县令踩出口血来。
本来站在外头锦衣卫们,见到这些本地衙役们顶不上用,干脆自己跑进来。
拖凳子拖凳子,拿刑具拿刑具,不由分说地将罗德按上板凳,拉下裤子,结结实实打十大板。
“问你,在歙县境内,若有人口新增和死亡,是否要在衙门登记,记录在黄册上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罗知县半跪半趴在地上,不住点头。
从洪武十四开始,大明朝就开始实施“里甲制度”。以百户普通人家和十户里长人家为“里”,里长负责该“里”日常管理,每年都要轮换。
但凡有其所属“里”内有人出生和死亡,以及出嫁,迎娶,入赘等人口活动,都要登记在所属黄册内
虽然只是“随便打打”,但是对于罗德这种手无缚鸡之力读书人,也够要他半条命。
罗德趴在地上,哎哎直叫,却不敢喊“冤枉”。
“大,大人啊……这,罗县令好歹也是朝廷命官。这,不合规矩吧。”
坐在邱子晋身后知府老爷见到罗县令如此,不由得感到阵兔死狐悲,颤抖地问道。
杨休羡微微侧过脑袋,冷冷向看他,“大人可是同们锦衣卫讲规矩?莫说在你这个小小县衙,就算是在宫里,也是由等锦衣卫执行廷仗。大人是有什意见?”
要知道这打板子也是有学问。有虚打和实打区别。
所谓虚打,就是雷声大雨点小,听着动静吓人,看起来也是皮开肉绽。其实里头筋骨完好无损,回去将养两天,第三天就保管活蹦乱跳,跟没事儿人样。
那实打,那就是实打实吃着力,又伤骨头又伤皮。打断骨头毁筋,把内里脏器都打烂,就算当时不死,回去也活不过几天。
还有种打法,是外头看来完好无损,丁点儿油皮都没有破。实则内里已经是稀巴烂,骨头和筋都断。
但凡在衙门里混,小到芝麻点大县衙,大到锦衣卫诏狱,都深谙这套运作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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