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儿寡母,无以为生,那婆婆就想着把女儿卖到大户人家做丫头。来女儿之后有条生路,二来她得钱,也能安葬丈夫。
她女儿虽然痴傻,有些粗手粗脚。不过好歹听话,天生有把大力气,做杂事话还是绰绰有余。
听说此地以丁家和郭家两家为首,是当地知名富豪之家,家中仆人成群,不缺多个人吃饭。
老婆婆就想着去找个人牙子来,想办法将女儿卖进去。
那时候,正巧郭家正在寻人搭建土地庙,郭老爷亲自带人,去牙行选工人。
杨休羡目力极佳,只看眼,就认出上头是邱子晋笔迹。
应该是昨天夜里小邱给她写。
再看刚才星海早就派人去郭家叫人,怕是今天堂上这场戏,他们搭唱,早就安排好,就等着这两个老爷,还有那个糊涂县令登台呢。
想到这里,杨休羡抬头,看看堂上。正好万达此刻也朝他看过来。两人交换个默契十足眼神,知道“好戏”,终于要开幕。
故事最早还要推到二十三年前说起。
锦衣卫,将老少两个女子带进来。
这两个女子,老那个大约五十多岁,是个胖老妈子。小那个才十七八。
她们两进堂后,先是看到趴在地上,惨不忍睹郭老爷,俱是被吓跳。
不过,当她们在看到跪在刘铁齿身旁焦氏女后,却做出截然相反表情。
那个年长胖婆婆浑身抖得跟筛糠样,肥壮身躯硬是抖出破浪效果,几乎跟郭老爷抖出同个波段来。
无巧不巧,遇上准备卖女儿老婆婆。
要说这买丫头事情,本来不该是做爷们亲自过问。但就是这鬼使神差,郭老爷看中还算有些姿色,尤其是眼睛长得格外漂亮傻妞。
听说郭家要买自己女儿回去做使唤丫头,伺候家里老太太,以后再也吃穿不愁。老婆婆没有多想,就盖手印,将女儿卖给郭老爷。
那年,徽州大水,民不聊生。歙县虽然受灾严重,就连丁家和郭家这样巨富之家都受到牵连。
不过好在歙县底子厚,待洪水退去后,很快就恢复生产生活,甚至因为当时县令手段非凡,连通常灾后粮价费飞升都不曾发生。
于是周围灾民纷至沓来,近有同属于徽州休宁、祁门县,远有江西,甚至淮北地区难民。
有对从淮北来老夫妻,带着个年纪轻轻,却有些痴呆女儿傻妞,路讨饭,逃难到此。
他们辗转来到歙县时候,老夫妻中公公已经病死。年过五旬老妈妈,带着她痴痴傻傻女儿,身上连收敛尸身钱都没有,更别说安葬丈夫。
她边抖着,边难以置信地说着,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少奶奶不是死……”
反观那个小丫头,在见到焦氏之后,虽然先是惊,不过下刻,却是下扑到焦氏怀里,哭着喊着,“少奶奶,太好,少奶奶你没死……太好。”
两人举动,虽然是南辕北辙,不过有个却是相同——那就是她俩都认识眼前这个焦氏女,而且她就是郭家那个“应该”已经死两年儿媳妇。
“诸位老爷,焦氏有冤要申,请老爷做主。”
焦氏说着,从怀中掏出张状子递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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