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父亲已死,小儿子就藩,如今宫外她也就仅剩下这位得力“娘家人”,周太后就觉得自己孤苦无依。
再看看她那个和她般大儿媳妇万贞儿……
先不说她两个兄弟多得到陛下器重,她个妃子父亲居然已经被封“侯爵”。
要知道身为婆婆她,直到父亲周能过世,所封得还不过是个“庆云伯”爵位而已。
“那位新派去江西梁公公是个伶俐孩子,不过短短年送上来孝敬,都赶上过去内务局好多倍。”
这位第代郑王脾气,bao烈,曾经数次将人活活打死。
周太后丈夫朱祁镇在位时候,为管教这位郑王叔叔,特意将自己身边御史周瑛派去做郑王长使。
名为“长使”,实为“监视”,从此之后郑王殿下就老实辈子,再也没犯过混。
朱见深以这位先辈为“榜样”,封赏自己弟弟,恐吓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阿寿呢?他最近忙什呢?按理说他外甥就藩,他这个当舅舅至少应该路陪同才对啊。”
周太后趴在榻上,泪水流个不停。
已经爬上淡淡细纹眼角因为长时间哭泣已经微微发肿,过于炎热天气让本来四四方方皇城更显憋闷,教已经哭泣将近个早晨太后几乎无法透气。
“娘娘,您不能再伤心,不然崇王陛下知道您这样折磨自己身子,怕是走在路上都要难受啊。”
她大宫女跪在榻边,边为她打着扇子,边安慰道。
“那热天,他个做哥哥就舍得弟弟上路。汝宁距离京城千里迢迢,济儿他在路上,要是有个好歹可怎办?”
大宫女吩咐宫人去取冰镇好酸梅汤来,转身殷勤地对周太后说道。
“他得咱们国舅爷照顾,会百倍千倍报答娘娘。”
“个老太婆,都不能出宫,要他‘报答’做什?”
周太后喝凉丝丝酸梅汤,总算觉得胸口闷气匀些。
“把这
周太后起身,接过另个宫女递上帕子,擦擦眼角泪水。
她问是她唯弟弟,“老辈国舅爷”锦衣卫千户周寿。
“国舅爷他揽御窑进贡差使,这段时间都在忙内务局事儿。”
大宫女为周太后打着扇儿,贴着耳朵轻声说道,“因崇王匆忙就藩,陛下也没下什好赏赐,甚是凄凉。刚巧国舅爷从景德镇得批好东西,除进贡内府,多已经命人送去就藩车队里。”
“说起来,这才是‘自家人’啊……也不枉费这疼惜他。”
今天早,崇王朱见济就来到宁清宫与周太后告别,随即启程,出发前往受封藩地汝宁。
这对母子彼此心里都清楚,不管按照祖宗家法还是按照当今圣上心思,只要崇王离开皇宫,就意味哪怕身死魂消,他们母子都再无见面之日。
按照周太后原来打算,至少也要拖到崇王成年,娶王妃,最好连孩子都生几个后,全家人开开心心地前往封地。
然后她再求求皇帝儿子,多给小儿子封些田庄,好保证幼子全家衣食无忧。
结果现在只有幼子人孤零零地就藩不算,就连田庄,也只得百顷而已——陛下说,切以旧例为准,参照是当年郑王朱瞻埈封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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