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恩清楚,这是陛下是无意再继续追查这偶人之事。反正他心里已经认定,这事儿就是周太后派人做,不会有再别人。
“陛下。”
就在此时,覃昌匆匆走进来,看眼怀恩,擦掉头上汗水。
“仁寿宫那边来报,太后,太后娘娘她又投缳……这都是,这都是这个月第三回。”
不过前两回是为给庆云伯求情,逼着皇帝收回成命。
没想到好日子过久,母后已经忘记当初艰辛,居然奢靡到这个程度。
“太后身边宫女还说什?”
朱见深疲惫地闭上眼睛。
“说……说太后说万贵妃娘娘乃是,乃是狐狸精附体,所以才能将陛下迷惑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哼……这倒是新鲜。”
去年万侍长得这缎子后,就说穿在身上没意思,不如用来糊窗子,别说缎子自己会发光,说不定影子也会。
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主意好,命人将书房面靠南边窗户给糊上丝缎。
糊上之后果然就跟万侍长说样,连影子都带着微微色彩,别致有趣极。
“做条裙子费不整匹布。剩下缎子呢?收起来?”
“这个……”
寿宫所有宫人都已经在慎刑司审问过遍。”
昭德宫内,朱见深听着怀恩太监禀报。
“怎说?”
“没人……没人知道这两个偶人事情。听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两个大宫女说,去年进奉这匹缎子,早就在去年夏天之前就为太后裁裙子,已经用掉。”
“钱太后那边宫女怎说?”
这次是为自证清白,表明偶人之事和她无关。
“这哭二闹三上吊把戏,虽然好用,用多,就没意思
“还说,太后曾经在夜里见到仁寿宫里出现过狐狸影子,那是贵妃娘娘夜里去谋害她呢。”
“也不知道谁谋害谁!她之前想要毒杀皇长子事情,朕还没忘记呢!”
朱见深突然睁开眼睛,眼神之犀利,教怀恩不敢直视,深深地将头垂下来。
“太后用度太过奢靡,如何母仪天下,做万民表率?从今以后,仁寿宫所有用度,律减半。宫人,内侍也都革掉半。”
“是……”
怀恩犹豫下,不敢开口。
“说。”
“宫女们说,太后仁寿宫里,切物件都是要‘圆满’。凡举布匹绸缎,只要不是整匹,就悉数扔掉。瓷杯瓷碗不是整套,就将剩下全部砸掉换新。所以剩下布料……应该已经被处理掉。”
朱见深听,半晌没有说出话来。
“父皇和母后被囚禁在南宫那段时间里,据说连口新鲜吃食都没有。母后不得不亲自做针线,给父皇和皇弟缝补衣衫……之前父皇每每提到此事,都会忍不住潸然泪下。没想到啊……”
朱见深冷冷地问道。
“送进清宁宫缎子还是完整。钱太后说她年纪大,平日里很少在外头走动,那好料子做衣服也没机会穿出去,就放在清宁宫库房里。前日已经派人将缎子送来。奴才检查过,确实完整,连封条都没拆开过。”
怀恩说道。
钱太后缎子没用过,王皇后那匹去年就送人。
朱见深抬头,看眼昭德宫里扇窗户窗格,在太阳底下反射出柔雾般迷人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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