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过会儿,梅千张走回来,凑在汪直耳边低声说道,“他手下给他搬来凳子,被他拒绝。就这直站在门外,真把自己当做守卫。”
“这位陈大人如此能屈能伸,将来‘前途无量’啊。”
汪直不屑地哼声。
“小千哥,趁着他不在房里,你不如去他房间里打探下,看看有什往来书信之类东西。”
“也正有此意。”
“是,夜深,公公早些安置吧。”
陈钺躬身,邀功般地说道,“边镇治安不好,经常有贼人和番邦贼寇骚扰。不过公公放心,小亲自站在门外,为公公守卫。公公夜里有什需要,尽管叫。小定随叫随到。”
“……知道,出去吧。”
汪直故作老陈地点点下巴。
陈钺转过身,将目光投到梅千张身上。
站在门口探视着下方高会进来禀告道。
“他们应该是去辽东大营。”
邱子晋笑着说道,“大人不妨猜猜,那个陈钺会做些什讨好阿直。”
“陈大人,您当真不必如此……”
汪直面色不虞地看着身戎装陈钺,居然在为自己铺床叠被。
路引,陈大人还不派人来查下?”
汪直说着,从怀中掏出几张凭证,交到梅千张手中。
“快点查,查好本公公还要到外头去站着呢。”
汪直用下巴指指外头院子里冻得直跳脚住客们,似笑非笑地说道。
“公公说笑,小哪里敢查公公。那些人……还不快把他们弄进来,赶回房间去!”
梅千张捏捏拳头,眼中满是热烈光芒。
“剪梅”要重出江湖!
“听说?辽东巡抚府衙昨日被盗。”
翌日早,万达牵着阿澜,跟着杨休羡下楼时候,就听到底下人正在议论纷纷。
他好奇地朝柜台方向望望,王千户对他摇摇脑袋,也是脸莫名。
梅千张大大方方地走到壁橱边,从里面找出具被褥,铺在地上,往上头坐。
看来这个人也是个内侍……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宫里有带面具大太监,应该是西厂档头。
陈钺如此想着,对梅千张也露出抹讨好笑容,恭敬地退出去,关上门。
他前脚关门,这边梅千张就跃而起,踮着脚尖凑到门边,用门缝里偷偷打量。
“他真守在门口,直站着。”
“听说公公来此,小就立即让人把这间最好客房打扫出来。这些床单被褥都是新买,小怕公公不习惯,还特意让人熏香。”
梅千张站在角落里,心想这定是整个九边里最香喷喷军营,真想不到堂堂巡抚能做到这个地步。
他如此殷勤,汪直也不好与他撕破脸,当面质问他是从哪里知道自己到达辽东行踪。
“行,下去吧。本官乏,要休息。”
汪直说着,故意伸个懒腰。
陈钺声“小”,把汪直恶心够呛。
汪直最佩服就是堂堂正正男子汉。所以哪怕之前项忠多次因为他“宦官”身份而折辱他,但他心中直对其保持敬重。哪怕之后他因为立场不同,被陛下贬官,也不妨碍汪直对他敬意。
反观这个陈钺……
汪直厌恶地锁起眉头,内心将此人唾骂遍。
“大人,阿直跟着陈钺离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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