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远处奉集堡都被攻打成那个样子,她这“回龙客栈”与那里相差不远,却毫发无伤,就知道此人是通吃黑白两道,鞑靼人、女真人和大明人都要卖她几分面子。
“兵哥哥需要奴家做些什呢?”
将处理好羊羔肉剔成小块,十三娘看着万达用熟练手法在冰上拣起酥油来,双美目波光盈盈。
“要不奴家,替你把拓津那群人都给杀?”
樱桃小口里吐出来话语却叫人听得直打冷战。
“是军人。”
万达避重就轻地答道,开始着手做冰雕。
“原来是个‘兵哥哥’。”
十三娘掩口笑道。
“姑娘和马大人又是什关系?”
她越看他,就越觉得他唇红齿白,仪表堂堂。
而且对待女子态度,全然不似草原上那些莽夫,与中原寻常男子也不样,而是彬彬有礼,绝无半点猥琐讨嫌。
十三娘眼珠滴溜溜地转转,转身去外头给小羊羔剥皮。
边下刀边往里头望,几滴鲜血飞溅到十三娘洁白面颊上,她都毫无感觉,依然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万达忙碌背影。
万达找到要用食材和工具后,想想,又从后门出去,在外头大水缸里凿块硕大干净冰块进来。接着摩拳擦掌,准备好好地表现番。
换个心知肚明眼神,低下头去,不再多话。
“你会拣鲍螺?”
进后厨,两人洗手,十三娘把打开柜子,从里面搬出个陶制小瓮,斜眼看着万达问道。
“还行吧。”
万达小心翼翼地掀开瓮口上盖着白布,在看到下面发酵好酥酪后忍不住说声,“好酥酪。”
“不要他命。”
万达放下筷子,转身擦擦手,“要知道散赤哈死,和这个拓津是否有所联系。或者,谁知道去年年底那场糊涂仗,到底是如何打起来。”
十三娘打开锅盖,看着里面熬成牛乳色香浓杏酪,微微勾起嘴角。
“你不是普通兵,你是京里来大官。”
万达抬抬眼睛。
“他救过。认他做义父。”
十三娘转身走到砧板旁,提刀给羊肉剔骨。
“从此他保护和这个店子,为他打探这草原部落里人来人往消息。”
原来是马大人“线人”……能在这几番势力交杂地地方做这种营生,这个女子好生厉害。
“哥哥,你和那马大人,是什关系?”
万达拿起锉刀,准备先把大冰块给处理下。
抬头就看到杀完羊羔十三娘,拎着还散发着热气小羊尸体进来,亲亲热热地走到他身边,低声问道。
脸上点点血迹,宛如艳丽桃花,开在女孩娇嫩脸蛋上,透着股诡异美感。
万达点点自己面颊,十三娘眨眨眼睛,过会儿才反应过来。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用手背将血渍拭去。
草原上奶制品果然胜过京里。
京里牛乳太稀,熬不出那浓厚酥酪来。
“请问十三娘,你这有蔗霜糖?”
万达抬头问道,“还有你家熬好羊脂放在哪里啊?多谢啦。”
十三娘看他问句句都在点上,知道这个漂亮郎君也是个做菜行家里手,绝非他刚才所说“略懂”,不由得再多看他两眼,伸出纤纤玉手指指放食材柜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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