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得来安全感,自己配?
南泱看着固执地握着自己话筒轻欢,忽然明白她脑子里想法,心里软,发觉自己误会她句玩笑话。
轻欢就只是说说,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真就联系律师。怪她太较真,没有仔细看看轻欢说这句话时表情,也没有认真揣摩她真实想法,莽莽撞撞地就真要找律师去离婚。
她不够好,她自卑。她没有南泱有钱,没有南泱好看,她什都比不上她。南泱是个完美人,有大把大把女人等着她去挑选,她不知道南泱为什喜欢自己,因为不知道,所以她不敢回应。是她配不上她,她怨怼,她嫌弃,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个人。
南泱拿起身边手机,不知道拨通谁电话,屏幕光映在她苍白侧脸上,勾勒出那侧纤长睫毛轮廓。
她声音很轻,也很低,像窗外苍凉如水夜色样:
“喂,陈律……嗯,打扰。帮去拟份离婚……”
祝轻欢忽然上前,把捏住手机话筒,满面泪痕地看着南泱,使劲摇头,带着哭腔道:
“如果……要和你离婚呢?”
窗外冷风从窗户缝隙中钻入,轻轻地撩起病床上那个虚弱女人黑色长发。黑发摇晃在她瘦削肩头,像落入冰湖抹水藻。
南泱死死地咬住自己已经鲜血淋漓舌尖,才忍住喉头口淤血反上来呕吐欲。她撑在床上右手开始颤得很厉害,连带着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哆嗦,牵连整个左胸腔剧痛,痛得她时间连开口力气都没有。
过很久很久,她眼眶里已经盈满水光,才终于用鼻腔哼出点沉重又无奈笑,嗓音沙哑:
“好,……去拟离婚协议书。”
“不……不要离婚……不要,不要和离婚……”
南泱抬起眼,有点惊诧地看着她。
“不是要真和你离婚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只是问问?只是试探?
上次在ktv她就是这样试探南泱忍耐度,现在又同样恶劣地试探南泱对离婚反应。她究竟还要用这种无聊试探去伤害南泱多少次?难道看着她每次失魂落魄模样,自己就心满意足地觉得这可以印证她对自己爱吗?
她表情那认真,半点没有敷衍安抚或开玩笑意思。
祝轻欢没有想真离婚。她只是试探,试探她是不是真像她口中说“只要你能开心,爱不爱不在乎”,她已经试探到自己想要结果。南泱说得都是真,她真会放下自己切执念来尊重自己意愿。
她忽觉自己又沦陷几分,可是她仍不敢迈出最后步,她害怕,她又想起那个粉红色水杯,想起自己接纳它时欢喜,和亲手归还时失望。
为什南泱对她这好,她还是不能打开自己心防?
祝轻欢讨厌起自己。虽然她是被迫结婚,但事到如今,难道自己就没有半推半就地默许什吗?相处这些日子,南泱从不逼自己做任何事。她不逼自己和她上床,也不逼自己去有钱人餐桌陪酒,相反,她爱她,保护她,用尽切心思关怀着她。她不是不想和她试试,可是她过不去心里坎,是她犹犹豫豫、不前不后,所以让这段婚姻折磨自己,也折磨南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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