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你会等,所以才回来。”南泱把沾着雨水脸埋进那柔软长卷发里,“对不起,回来晚。”
“你不用说对不起,你本来就说,晚上回来,”轻欢明明难过得不行,自己都还哭着,仍要温柔地安慰怀里女人
没有开灯,但她还是可以看到,在大床角落里,那个僵硬坐着纤瘦身影。
南泱走进去,把门卡插进供电槽,却没有选择马上开灯。她试探着向前走两步,头发与下巴上雨水滴滴地落在干净地板上,拖行出道湿痕。
轻欢缓缓转过头来,即使是在黑暗中,也能窥见那双泛红眼。
“南泱?”
她不确定地小声问。
做好这切后,已经快要逼近凌晨三点。外面雨直在下,隐隐有转成,bao雨倾向,梅仲礼叫专车来送南泱回酒店,自己也随行护送。
到酒店门口,车门开,南泱就跨出去。
梅仲礼慌乱地从旁边拿出伞:“老祖,伞……”
南泱背影已经走远,孤零零单薄身子,bao露在大雨中,在水雾氤氲中转入模糊,似描似画。
梅仲礼无力地握握手里伞,半晌,叹口气。
夹心饼干样,左看看孙国辉,右看看梅仲礼,最后心横牙咬,直接拎装衣服袋子递到南泱手上。
梅仲礼似乎还想再说什,可他也解南泱脾性,晓得她向来说不二,也只得叹着气与孙国辉、孙绪雪起出病房。
南泱自己拔掉手背上针头和滞留针,换好衣服,穿鞋,正准备出门时,脚步顿,看向自己满是针孔手背。
她站会儿,忽然转身,拿起床头柜上个玻璃杯,往地上磕,磕出片断裂碎片。她握住锋利碎片,让最尖锐地方对准自己手背上针眼,狠狠地划下去。
道伤口是不够掩盖那些密密麻麻针眼,于是她划很多道,纵横交错,直到血肉模糊,满目疮痍。看着自己鲜血淋漓双手,她反而暗暗松口气,出去叫值班医师给自己做简略包扎。
“嗯。”
南泱应道。
轻欢抖下,站起身,应该是坐得太久,腿脚发麻,走过来时有点踉跄。等她走近,南泱伸出胳膊,将她把捞进自己怀里,紧紧抱住。
轻欢马上回抱住她湿漉漉背,鼻腔里带点抽泣:
“你终于回来……”
雨太大,只是从车上到酒店这点距离,她就被淋个透湿。刚刚包扎好双手也缀满雨水,纱布黏糊糊地贴在皮开肉绽手背上,她却连眉头也不皱下。
路进大堂,上电梯,过走廊,找到自己房间。
三点,这晚,按理说轻欢早该睡。可是南泱有种感觉,她没有睡,她在等自己。就是因为有这种感觉,她才不顾切地从医院逃出,回到她身边。
门卡刷上去,清脆声开门提示音。
轻轻拉开门,门内黑暗点点被释放。
孙绪雪看着她手,眼里心疼都要溢出来:“老祖,您这又是为什呀?”
“……不能让她知道。”
不能让她知道这背后所有。
南泱握握裹在掌心纱布,瞳孔里竟映着几分柔和笑。
这样就好,这样她就不会发现自己被打这多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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