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治端起药碗,眼泪落进药汤里。
崔治病终于好,早朝上贺雪真见到他,人瘦许多,眼睛里也没野心勃勃光亮,与凤律站在处,倒像两个迟暮之年老人似。
松江之战后,镇南王销声匿迹,贺雪真命人搜捕,却直不见踪影。雨季来临,黄河泛滥,贺雪真为这事头疼,崔治自请前去治水。
他是兵部侍郎,按规矩治水是工部事。但他于治水之事确实有些经验
崔治在床榻上等着贺雪真,坐等不来,右等不来,双眼中亮光渐渐暗淡下去。崔理也不禁着急,大门口来来回回跑好几趟,这次终于听见动静,崔理喜道:“定是陛下来!”
他赶到门口迎接,崔治眼睛亮起,撑着身子坐起来,整理好衣衫头发。
没多久,崔理带着来人走进来,却是太医院院判,并不是贺雪真。崔治怔怔地看着,不死心似,伸长脖子往院判身后看。
崔理有点心酸,小声说:“哥,陛下还是关心你,特意派柳院判来为你看诊呢!”
崔治时间浑浑噩噩,柳院判什时候走都不知道。崔理熬好药,端到他跟前,崔治忽然问:“陛下真不来吗?”
哥!你终于醒!就知道找陛下准有用。”
崔治面容枯槁,眼神黯淡无光,听见陛下二字,才终于有些精神,问:“陛下……”
说两个字,却是细如蚊呐,喉咙嘶哑,说不出话来。
崔理懂他意思,连忙说:“何尚书已经进宫里去求见陛下,会儿陛下便会来看哥哥。哥,喝药吧。”
崔治似终于振作些,就着崔理手,把药喝,眼带期盼看着门口。
崔理讷讷:“……或许,陛下有事,走不开……”
不,崔治知道,别管贺雪真再怎忙,心上人生病,贺雪真是定会亲自照看。就像前世他被谢玄惩罚,贺雪真衣不解带照顾他,为他上药;就像前世他在松江祭祖时中毒,贺雪真自京城赶来看他……
可惜,前世他得到这份殊荣,却不自知。他是个不懂得惜福人,最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拥有切从指缝间溜走。
“陛下定是有事!”崔理见崔治副心如死灰表情,手忙脚乱,试图安慰。
崔治摇摇头,不是,贺雪真没有来看自己,只是因为,自己对他来说,没那重要而已。
贺雪真昏昏沉沉睡好些天,这两天元气恢复不少,终于能清醒得久些。何静书把他责罚崔治事跟贺雪真说,贺雪真听前因后果,安慰他:“是他对你无礼,不是你错。下次若还有外臣对你无礼,尽管责罚便是。”
何静书身为男子,进宫为妃,少不惹人非议,贺雪真自认为他出头撑腰是理所应当。若是因为何静书责罚崔治而惩罚他,以后那些文臣武将们,都不会再尊重何静书。
何静书微微怔,没想到贺雪真会这说,不禁自得,不愧是自己喜欢人。
没多久何尚书进宫求见,说崔治事。贺雪真想想,说:“有病就该让太医医治,朕不是大夫,去又有什用。朕让太医去看看吧。”
何尚书为何静书责罚崔治事向贺雪真请罪,贺雪真说:“崔侍郎不敬在先,娴妃何错之有。何尚书也无需请罪,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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