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拖到现在,后天就要开学,她跟林宛外公起决定,不管这孩子同不同意,都要带她走。
不过,预想中抗拒和反对没出现。
少女就只是低着头,怀里抱着母亲给她缝好扣子外套,言不发地跟她走出去,回永州。
就这轻描淡写地,跟她成长十七年烟雨小镇告别,脚踏入落叶潇潇北方。
余庭秋独居多年,家具不多,轻松腾出间小房间:“小宛,你住这间。”
“哎……”余庭秋笑着打断她,看她小小年纪就副持重内敛样子,干净修长指尖在少女唇上点点,“叫什阿姨,把都叫老。叫姐姐。”
少女卡下,才叫:“庭秋姐……姐。”
余庭秋噗嗤声笑出来:“好。乖。”
林宛妈妈是她以前项目合作伙伴,只是次意外车祸让她坐上轮椅,离异后就带着女儿回到江南老家。
这里物价低,生活节奏慢,切都好。
字迹端正工整,用词礼貌至极。
在人群中举得很高,甚至高过头顶,让人不太能看见;
握着纸牌手很白,举得久,发出细微晃动。
余庭秋对电话里说句到,挂掉电话,走过去拍拍那纸牌,声音里满是笑意:“小孩。”
忽然响起声音,惊得纸牌主人手松。
在火车抵达那座江南小城前,余庭秋在看本散文。
出发前临时拿本,薄薄小册子,正好打发路上时间。
书页往后翻动,久未归乡游子选择归于故里,感慨白驹过缝,时节如流。
最后行字映入眼帘:闲云潭影水悠悠,物换星移几度秋。
她阖上书,低语似喃喃:“几度秋……”
林宛抱著书包:“好,谢谢。”
“喂……”余庭秋不太满意地挑下眉,“年纪不大,说话怎这古板?”
林宛:“好,知道。”
余庭秋快被她气笑,这小孩说话做事这板眼。
“觉得你不该姓林……”她边铺床单,边说,“干脆把林拆开,姓
除点不太好:地方太小,家长里短事情就多,林宛父亲去年做些不三不四事情被抓,连累得她在学校里也被人指指点点。
去年年底林妈妈生场大病,临去之前打电话给余庭秋,问能不能请她帮个忙给林宛转个学校,完成高三冲刺学习。
余庭秋答应。
这次来,也就是要带这小孩走。
她打电话问过两次,但林妈妈直没下葬,林宛也不肯走。
纸牌下落,露出张白净秀气小脸,眼眸黑亮,唇却紧抿着。
余庭秋笑盈盈地问:“是林宛吗?”
“嗯……”那少女点下头,十六七岁年纪,扎个低马尾,眉眼平整,宽松校服里露出小截雪白纤细颈。
余庭秋:“是你要等人。”
“您好……”林宛嘴唇动动,“庭秋阿……”
也不知,究竟过几个秋。
火车到站,余庭秋顺着人潮,踏入这座江南小城。
雨雾朦胧小城里,青瓦白墙,清河缓流。
她打着电话往外走:“对,刚到。小林到吗,等很久吧?”
这边电话还没挂,她视线在人群中扫过,正好看见努力举高块纸牌,白纸黑字写着:请余庭秋女士来这里,谢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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