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部电影当时拍完,梁彰就是闹着玩往国外电影节
最后点橘色光照在梁彰脸上,有种特殊气味,专属落日,不灼人就是晃眼睛,梁彰眯眯眼,后悔没带上墨镜,说:“晚上跟投资方那边有个饭局,”他又想想,“还是先回酒店吧,洗个澡。”
山路蜿蜒曲折,汽车转无数个圈,梁彰下午热得本来就不舒服,被颠着走更加难受,靠在车窗上打盹,稀里糊涂地做梦。路不好走,梦也跟着颠三倒四,会儿梦见他真在山上走,梁彰醒来也不知道他刚才到底睡着没有。
他凝视车窗,看玻璃上面倒映着他脸。
刘海有些略长,在组里没有时间打理,下巴有青涩胡须,眼下浓重黑眼圈,看起来很瘦,脸颊几乎没有多余肉,下颚线清晰明确。
确是二十六岁梁彰,没光脑袋和婴儿肥,不只穿标准运动套装,眼神不再莽撞。岁月跌跌绊绊,强行磨没梁彰棱角。
唱最后个尾音,梁彰按暂停键,举着喇叭喊开工,他远远见着付彦紧绷起来,咽下最后口水,恹恹望向梁彰。梁彰满怀愧疚地朝着付彦笑,意思让他再坚持下,拍完这场戏就该收工。
梁彰知道在场很多人心里骂他,场戏翻来覆去拍这多遍,还是大夏天,人都快要晒成干,他比谁都怕热,样在硬挺着。但付彦这场戏拍出来效果不怎好,梁彰总是不满意,他希望作品呈现出效果是最好。
付彦专业科班出身,以往都演名导戏,演技没得挑,但或许因此表演痕迹偶尔有点重,梁彰不太喜欢,心想着这次为票房妥协,以后钱挣多,他还是想找新人演员。
新人演员是白纸,作画全凭导演心情。
这场戏走完第五十遍,梁彰坐在监视器前,指甲放在牙齿上。
他不再探究梦中那道屏障后风景,明白过来他刚才真做梦,还是很遥远梦,已经无法用长度考量距离。
梁彰靠回车椅,试图再次入睡,却怎样也睡不着。
梁彰洗完澡,打车去晚上吃饭地方,洗澡后他精神恢复许多,到地方时制片人那边都来齐,就等他个人。
虽让桌子张总李总等他个人不礼貌,梁彰也说不上真愧疚。外界说他天才,他还是有几分傲心。
不过还是连连道歉,态度放得不低,梁彰说今天下午收工晚。上来饭菜没吃口,几杯白就下肚,作为晚到惩罚。喝到兴头上,投资方照例称赞几句梁彰才华,说起他获奖那部电影。
他也紧张,女主面容已显疲惫,这次再不过也没法继续下去,演员状态还是很重要。
幸好这次付彦发挥自然,和女主对戏情感流露细腻很多,或许是愤怒过后情绪外显。难不成以后都要多来几遍?梁彰摸着下巴想。
梁彰口中“过”字宛如特赦,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松口气,外景戏份完,接下来只有几场简单室内戏,过后总算可以杀青,从梁彰手底下逃脱。
太阳渐渐落下去,收工接近黄昏,梁彰晃悠悠收拾得慢,片场已经没剩几个人,瞬间冷清下来。王十七作为导演助理,还得跟着,他时常觉得梁彰有拖延症。
王十七拿瓶水递给梁彰:“梁导,回酒店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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