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。”小太监欲言又止地跟在秦寄身后，看着他这般，心中五味陈杂，又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“……陛下，您不知道。”他小声地嗫嚅道，“爱
个人，不是这样爱
呀……”
爱个人，不是这样爱呀。
那应当是如何?
秦寄茫茫然想，从前
给他真心，他不要，要狗皇帝滔天权位。
……不，不会。但秦寄默然想到，他现在必定恨极
。对他做出那样事，他永远都不会再原谅。
“走吧，”秦寄长长叹口气，迈过门槛:“……等他醒过来，是不会想看到朕。朕又何必，留在那儿自讨没趣?”
兵法三十六计里，有出叫做空城计，用于弹尽粮绝时绝境。秦寄向准备充分，从未用过。
直到今日，他第次使出，就是在林辞卿面前。
他要像诸葛孔明那样，轻袍缓带地登上高楼，气定神闲地弹曲高山流水。假装还从容不迫，假装还不动声色。
他亲手照顾林辞卿喝下，太医道:“最多三个时辰，林大人必定会醒过来。”
秦寄点点头，没说什
。
过两个时辰，林辞卿脸颊果然慢慢恢复血色。手指也会时不时，微微动下，是快要醒来征兆。
秦寄这才放下心来，带上随从太监准备离开。
“……陛下，您不等辞卿公子醒来?”
置于何地，天下置于何地?”
“百姓，天下?”
闻言，快要走到门口秦寄转过身。
他好笑地看着太医，唇角微微翘起，道:“天下就躺在那里，你没看到吗。”
从王宫到盈福寺，来回最少需要五天时间。但秦寄心急如焚，三天就赶回去。
可当拼尽全力，也将这大好山河奉与他面前，他为什还是不肯看眼?
究竟是哪里，比不上李承那个小兔崽子?
然而还未等秦寄想清楚，个月后，北边就传来战报，太子在边境揭竿而起，建国号为庆，誓要复国。
他们跟秦寄放第句话，就是要他放林辞卿，否则立刻开战。
秦寄
好叫林辞卿点也看不出来，他究竟有多爱他。
既然注定无法得到回应，秦寄想，那起码也要败得体面些。
所以，林辞卿醒后他次都没有过问，却又时常在哪个深夜，悄悄去看看他。
就那样站在床边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，贪恋而绝望，每眼注视都像是偷来。
之前剑伤在求药途中裂开，化脓，有夜秦寄忍不住低低咳声，林辞卿在梦中眼睫微微颤，吓得秦寄立刻退出去。
小太监讶然地看着秦寄，“倘若辞卿公子知道陛下为他做这多，连性命都不顾，必定会很感动。”
“……”
会感动吗？
秦寄回头，目光轻轻落在林辞卿消瘦苍白脸颊上。
那样清丽隽秀眉眼，简直如诗如画，整个江州春色，都比不上林辞卿展颜时笑。
庙里僧人见他又来，带着伤叩完九九八十个台阶，叹气说，“……施主，你何苦。”
“……”
秦寄在崎岖山路上步步跪拜，暗红血慢慢渗透玄色衣袍。
他静半晌，低声说，“……是很苦。但喜欢，就是明知是苦，也依然忍不住去尝。”
夜以继日地奔波三天后，秦寄终于顺利地带回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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