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只要活着,无时无刻不在冒险。”林辞卿道,“只是看这险冒值不值罢。”
他将切安排周到,当晚深夜驾着辆小马车,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林辞卿有个习惯——每天卯时,天刚刚亮那会儿,他都要给给匈奴王写封信。
谦虚有礼地告诉他,在昨天战
林辞卿深深吐出口气,颓然道,“也许他受困,是因为请求他不要伤害承儿缘故……秦寄对好十年,倘若最后却因而死,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。”
“……您总是这样。”
棋童心酸道,“只记得旁人对你好,却不记得别人不好。可也正因为如此,他们才胆敢那样肆无忌惮伤害您。”
林辞卿微微苦笑,“谈什亏欠。和秦寄,早就算不清谁更亏欠谁多些。”
他起身走到木桌前,写好三封密信,又分别装进不同锦囊中。
黑子游龙已成,白子崩离溃散,四处逃逸——已然是再明显不过满盘皆输。
他望着这棋盘出神,房间外却突然有人出声道,“林大人,这次棋您走比往日急。”
——那是个棋童。每次下军令,林辞卿都以棋盘上黑白子走势代替,再由棋童传达到三军。
林辞卿微微怔,没有答话。
棋童又接着道,“招数也比从前狠……换作从前,您是不舍得叫那多将士冒险夜袭。”
镂空古檀木桌散发着幽香,安神香烛静静燃着,室暗香浮动。
林辞卿独自坐在榻上,手边搁着副棋盘,目光沉静而幽深,动不动地盯着棋盘上纵横交错黑白棋子。
倏而,房外有人出声道:“林大人,白子左行两子。”
林辞卿薄唇紧抿,以食指和中指拈起枚黑子,果决落盘,毫不犹豫道:“以游龙截杀。”
房外待命随从飞快传信下去。
“倘若明日捉到匈奴王,则打开第个锦囊,”林辞卿把锦囊教给棋童,叮嘱道,“没有捉到,敌军求降,打开第二个;三天后,战役还没有停止,再打开第三个。”
棋童捏着锦囊,手指收紧,不由自主紧张道:“林大人,您……”
林辞卿淡淡笑道,“今晚就要动身。不能再拖下去,解秦寄,七天都没传回消息,他是真遇到麻烦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可是太危险,”棋童不由道,“现在两军对峙,您怎出去……”
林辞卿捡起棋子,粒粒收进棋盒里。过半晌,他才轻声道,“阿净,没有时间。”
棋童沉默,良久后涩声问:“您要去找他?”
林辞卿极低地“嗯”声。
“他会毁您……”棋童忍不住道,“林大人,以为他不回来才更好!您这样人物,不该被囚在那方寸之间后宫里!”
“……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。”
片刻后,又有人来回禀:“白子分行,朝东西两个方向逃。匈奴王在哪队尚不可知。”
林辞卿波澜不惊,自若道,“往西。他上次在东方败于手,依他脾性,必然会下意识回避那里。”
随从心中暗暗惊,片刻不敢耽误,立刻将消息层层传下去。
充盈着淡淡檀香房间再次恢复寂静,只有小截燃尽香灰“啪嗒”声,散落下来。
林辞卿长发披散,身白衣胜雪,面色沉静地看着面前棋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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