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这个和你换。”
慕子翎道。
小贩都呆,没想到这个孩子身上会带着如此值钱东西,纵使他不识玉,可也能从光泽和纹理看出来这玉必定价值连城!
“天啊……”
小贩喃喃:“这玉……别说换根糖葫芦,就是买性命也是买得起……”
慕子翎不自禁捏着身侧衣角,看会儿,却又收回目光。
小贩看着垂下头慕子翎,问道:“公子,要买根吗?给您包上,您可以先拿着,回家吃。”
慕子翎脸上说不出是什神色,只笑下,低声道:“没有钱。”
“……”
小贩干笑声,十分尴尬。
然而片刻后,慕子翎在巷口站会儿,又缓缓朝那小贩走过去。
小贩不敢与他对视,心中直犯嘀咕。
可慕子翎看着他手中木杆半晌,蓦然轻轻道:“这是什?”
小贩愣,不可置信地朝他看过去,懵然道:“……糖、糖葫芦啊。”
慕子翎不说话,看着那层透明糖层,因为个子小,还微微仰起头。
周身片漆黑,慕子翎犹如被湖水挟裹着,陷于场梦境。
那是八年前,他九岁。
东南形胜,三吴都会,钱塘自古繁华。大街小巷,人群熙熙攘攘,叫卖声络绎不绝。
个少年站在巷口,望着人来人往街道,目光在吆喝摊贩上扫过,有点好奇,又有点怯意地打量着这陌生环境。
个小贩见他容色殊丽,气质特别,虽穿着身素色白衣,却看就是上好锦缎,想来是哪家达官显贵娇生惯养小公子,偷偷溜出来玩。便笑着主动搭话道:
“这杆子糖葫芦都给你!”
小贩慌忙将木杆递给慕子翎,又从身上摸出所有银两:“这些钱也都找给你,只要你不反悔,交易成,概不退货!”
慕子翎却淡淡笑下,将小贩递给他木杆推开。
他踮起脚,将他刚才看中那支糖葫芦拔下来,想想,又
“怎会呢……”
他道:“公子,您看就是养尊处优哥儿啊,这、这就单说您这身衣服,也是做年生意都买不起。”
慕子翎原本垂着眼,轻轻摇摇头,但听到小贩说到衣服时,又蓦然抬起头,问道:
“衣服?……那能用别东西与你换,衣服不行,但可以将玉给你。”
小贩愣愣,声“可以啊”还没说出口,就见慕子翎从腰间摸出块白玉,温润透亮,正面还雕着精致至极图案。
他头发是乌黑,在身后松松用根红绳绑住。衬着如雪白衣,在这美人如云江州,竟还是显得容色绝艳,半分没被比下去。
“……这个,甜吗?”
慕子翎问小贩,甚至连说话时候,他眼睛都还是望着那层糖衣,没舍得挪开。
“甜。”
小贩磕磕巴巴道:“……可甜,酸、酸酸甜甜。”
“小公子,糖葫芦要吗?五文钱个,便宜!”
慕子翎顿,果然转头望过来,神色却是戒备,充满对外界不信任感。
他望着那小贩半晌,不吭声,眼珠又黑又静。
虽是个小孩,脸上那种神情却点也不像个孩童应有。
小贩怔,讪讪,心里不知怎就有点犯怵,时竟不敢再与慕子翎搭话,转过头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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