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久未愈合创口狰狞地外翻过来,猩红暗血源源不断地从口子里渗出,周围皮肉都透出隐隐死气。
他几乎不能想象个人要怎带着这样个随时会裂开伤口生活下去。
可慕子翎不仅活下去,还带着这样伤要个又个人命。
“药浴比不直接上药。”
良久,秦绎淡声说:“你们在云燕可能用药浴得多,但是中陆不比苗疆,炼药之术要更卓越些……如果你想快些恢复,下次还是直接上药比较好。”
他看着水面自己倒影,微微抿紧唇角。
慕子翎肩膀很单薄,有种十七八岁青涩感,因为消瘦,蝴蝶骨也支棱地凸出来。
乌发浮在水面上,衬着他苍白毫无血色身体。
秦绎指腹是热。
慕子翎想,他能感知到每下秦绎手指触碰到他背后温热感。
这道留下疤自那之后就永远不会愈合,每当他纵使阴魂过度,创口就会裂开,并向外延伸。
——当这裂纹布满慕子翎整个心脏时,大概就是他死那天。
“这种伤,直接敷药膏要好些。”
沉默良久,秦绎哑声说。
他取来药,坐到沐桶旁边,亲自擦药膏到手指上,替慕子翎上药。
慕子翎身上有许多疤,大都是陈年旧伤。现在瞧上去只有淡淡点痕迹。
但尽管这样,被秦绎如此注视着,慕子翎依然有种极不自在感觉。
他不想让秦绎看见这些疤痕——毕竟有时候他自己瞧见都觉得丑陋。
屋里光线很暗,在秦绎注视下,慕子翎再不由自主向水里沉去,直到最后终于忍无可忍,转过身:“够……!”
“那是什?”
慕子翎没吭声,像没听到似。
秦绎也未再开口,只专心地替他涂伤处。
两人安静地共处着,及至包扎好时,慕子翎才突然说:
“右手有残废,只能用药浴。单手是系不绷带。”
这句话没头没尾,
下又下,就像蝴蝶亲吻。
他不想去故意感知,但那每下触碰都像点着灼热火苗,在他冰冷躯体上燃亮焰火花。
这很奇怪,因为慕子翎从未在别人那里感觉到体温,哪怕鲜血溅到他脸上也只觉恶心腥臭——
在这世上,好像只有秦绎个人是暖和。
而慕子翎看不到,在秦绎视线中,他正微微发抖。
贵为国之君,秦绎万金之躯,鲜少这动手伺候别人过。
他挽起缀着金线袖子,露出小截覆着薄薄肌肉、线条漂亮紧实小臂。
——当然云燕与梁成之争时,亲率大军打在头阵便是秦绎。
他箭法很好。
然而慕子翎却有些隐忍瑟缩,他想把秦绎推开,厌恶他靠自己这近,但真正当秦绎手指触碰到自己肌肤时,又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。
然而秦绎却注视着道疤痕贯穿他整个身体疤痕,问:“那里伤是怎回事。”
在慕子翎细腻白皙躯体上,有道从胸前对穿到背后疤,到现在都没有愈合,渗着暗黑血。
秦绎不记得他身上有这样裂口,禁不住伸手,想要触碰,慕子翎却朝后躲下。
他瞥过眼,低声说:“从前留下。”
在豢养小鬼时,慕子翎最初是取自己心头血捕获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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