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烦恼间,门外却传来个清清冷冷声音。
慕子翎站门前,漠然而又客客气气地问:“贵店打尖儿?”
“把钱都交出来!”
名大汉恶狠狠道:“花钱买命,不要耍什花样!”
他将阔刀拍在掌柜木案上,另名同伴则在客栈里搜刮各种值钱物什。
“就这点儿?”
瞟眼布囊里银两,大汉拧起眉头,巴掌就将柜案拍得“砰砰”作响。
他像提醒着自己什,每当和慕子翎相处,见到他那惊心动魄容貌时,秦绎都会自告诫般回想他和慕怀安初见。
那场开至荼蘼春花,那个从水里捞出来湿淋淋孩子,他怔愣地望着秦绎眼神,而后展颜笑——
秦绎永远都不会忘记。
那刻,他才明白“见倾心”是何含义。
是这场朦胧如旧梦初遇,支撑着秦绎走过腥风血雨少年时代。
贤明纳谏,勤于政事,做个好君王,生只爱个人。
并且将那人宠护在手心,分风雨都不叫他经受。
梁成,也确实在秦绎手中,开始在诸侯国中不断崛起,崭露锋芒。
说“云燕贵族纵然愿意放弃身份地位,来梁成做个庶民”秦绎也不要——
这句话委实没有点自夸成分。
秦绎是受正统帝王术教导长大梁成嫡太子。
自小他从太傅那里学来,就是“水可载舟,亦可覆舟”,“兼听则明,偏信则暗”,“为君者需爱民如子”等等治国之道。
他学得很好,并且对自己还有着更严厉要求。
与常人所想不同,梁成并非直是中陆强国,在秦绎父王那代,梁成甚至是在诸侯国中看起来不怎起眼那个。
他父王好色,昏庸,甚至因为荒*无度,连自己发妻都保护不。
几人都是五大三粗结实壮汉,发怒起来十分可怖,掌柜和小二都跪在他们脚边,不住恐惧地磕头求饶:
“好汉们,就这些,真没有,放们吧……”
“这也忒少。”
为首那人摇摇头,不满道:“都不够们跑趟塞牙缝。”
“请问……”
他跌跌撞撞摸爬滚打,每当感觉自己要在这暗枪冷箭中抗不下去时候,他都会想起那名穿着柔软雪衣,乌发系着红绳少年。
他发过誓,自十五岁时起,余生他会爱这个少年如爱生命。
不可违背。
……
夜冷风寒,离梁成大概十来里地方,正在发生场抢劫。
“孤王欣赏怀安,所以才替他保护他子民。”
秦绎道:“否则将你们留给慕子翎恣意杀虐就好,又何必管你们死活……!”
大堂中,片寂静,秦绎闭闭眼,再次想起他曾在江州见过那接连天际碧绿荷叶。
“孤永远不会忘怀安,他是孤王此生唯心爱之人。”
秦绎字句说。
秦绎母后作为国之母,端庄娴雅,却因不善争宠算计,被人毒杀在栖凤宫都不知道是谁下手。
那时秦绎尚且年幼,手中无实权也无靠山,求助无门。直至他继位都未能查出凶手。
切都过去太多年,当初先王没有过问,现在更是无法查清。
但从那个时候起,秦绎就对自己无声地发过誓:
他会成为个和他父王完全不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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