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小时候做过许多,现在手艺都有些生疏。”
秦绎笑说:“回头有空,编几只更好看给你。”
慕子翎没说话,十分安静地看着这只蚂蚱,眼睛里雾蒙蒙。
秦绎觉得他大抵是已经醉极,身边酒罐也几近见底。
下秒就要睡过去。
“这样好吧?不痛。”
然而慕子翎摇摇头,低声说:
“还是有些痛。”
秦绎要哑然失笑,慕子翎清醒时候,他身上那多伤疤,却下眉头也没见他皱。
现在喝醉,倒知道说起疼来。
秦绎望着慕子翎动作,看会儿,发现他来来去去将阿朱往蝴蝶状系结缠,不由笑起来,问:
“你要把它系成彩帨?”[*注1]
然而慕子翎也不理,下巴撑在膝盖上,像茫茫然地没有听到。
阿朱蛇体柔韧,慕子翎怎折腾也都能忍耐,唯有这个彩帨难度过于大些,终于惹恼它,“嘶”地往慕子翎手上轻咬下。
慕子翎被弄得疼,缩回手,指尖沁出血珠,他望着那血珠发呆。
慕子翎说:“没有然后。”
……这实在是个没头没尾故事,秦绎也不由顿顿。
“也许他没有忘。”
他颇有些无言地说:“你如何知道他忘你?”
然而慕子翎唇角浮起抹嘲讽笑,看上去冷冰冰,望着空茫夜色发呆,并不吭声。
不自主颤颤。
“他人很好,第次见面,就救绝境中。”
说话时,慕子翎整个人都显出种略微带着点期冀神色。他侧脸在月光中,有刹那与秦绎记忆中那个少年微微重合。
他救,救只会杀人。
很喜欢他。
但是慕子翎看它会儿,却蓦然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,将蚂蚱放进去。
那是只灰蒙蒙小袋子
“那给你叠个小玩意。”
秦绎瞥到方才捆酒坛麻绳,从地上捡起来,随手编出个草蚂蚱。
他含笑放到慕子翎面前:羽曦犊+。
“送你。”
慕子翎看着手心蚂蚱,小小只,衬着他细瘦伶仃手,格外秀气小巧。
像想不通似。
秦绎看着他神色,突然觉得慕子翎这样十分可爱,不由握起他手指,说:
“看看。”
慕子翎仰头望着他,眼角被醉意激红,眸中少见地泛着层潋滟水光。
他微微蹙着眉,秦绎给他吹吹手指,然后又将血珠吮掉,笑说:
夜里渐渐起风,从并不严实门缝里钻进来。
淋雨后,又极易感到冷。秦绎与慕子翎为取暖,皆口接着口喝着酒。少倾,慕子翎脖颈上就慢慢浮起层绯红色。
阿朱缠着他,慢慢从颈窝往上爬。
慕子翎已然醉,将阿朱从脖颈上扯下来,就捏在手里摆弄。
他像是漫无目小孩,要将阿朱摆弄成各种形状。
他是光。
“原本愿望是和他起去他家里,尝过他说很好吃糕点,看过他说很好看风景,然后再和他在起。”
慕子翎低哑说,却又随即笑下:“但是后来才明白,他其实不喜欢,将忘掉。”
空气下子沉寂下去,秦绎原本很安静地听着,但蓦然没想到就这戛然而止,不由皱起眉头:
“然后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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