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止川漫不经心说:“放在何处,也并不关心。”
西淮微微无言。
“天色不早。”
喝完最后坛酒,银止川将瓦坛往下随手扔,问西淮道:“送你回去?”
西淮本在沉思,不知道在想什。闻言才抬首。
当然,最痛苦也许是他独活。
为家国君主热血以赴父兄蒙受冤名死,最叛逆不羁小儿子却留存于世,孑然身。
“那后来呢?”
西淮问:“你打开那把枪匣,你得到它?是不是真拥有它,就会成为天下众将之首。”
“被爹没收。”
当时银止川只觉颇为感兴趣,想知道是谁能作出这样藏头诗令莫必欢儿子终身不得入仕。
可后来仔细想想,他才惊觉自己身边带个何等危险、掩藏着锋芒人物。
“你是个挠起人来颇有些疼小东西。”
银止川道:“但不在乎。”
他眯眼,与西淮漆黑眼睛对视:“因为也是个很坏人。”
……谁也不能叫为他死而后已!”
西淮仍在喘息,银止川简直仿佛个随时会爆开炸弹,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就捉弄谁下。
他唇齿都要被银止川吮咬麻,这人动起手脚来根本没个轻重。
西淮缓片刻,才道:“不过是个卖笑求生小倌,没什看法。少将军说对,那就是对好。”
银止川轻轻哼笑声,“你是个卖笑求生小倌?”
他不会轻功,要从这屋顶再下去,也相当不是件易事,当即道:“多谢少将军。”
银止川携他细腰,足尖点,又如方才上来时那样,将西淮送到庭院地面上。
“剩下路,可以自己回去。”
西淮客客气气道:“少将军饮不
银止川笑笑,却不以为意道:“他说心术不正,不配拥有那把枪。就藏起来。他说何时想通,愿为盛泱疆土生死相赴,再交给。后来,他们就都死在沧澜。”
“所以你现在也不知道那把枪在哪儿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西淮觉得有些奇异:这样把世代相传濯银重枪,谁拥有它,就拥有天下众兵。代表着绝对尊荣和权柄,银止川竟然不知道它在哪儿!
“总归也没有愿意为他提起濯银枪人。”
“——就像不满‘进则功高盖主,退则辱没门风’,不肯为盛泱君王提起枪。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驱使,控制……!”
西淮看着银止川看似不羁放浪眼睛。他瞳仁很黑,放在这夜色中,就像在这黑寂瞳仁中藏着头蛰伏欲跃青龙。
西淮看着这样银止川,却倏然从他眼睛里读出某种悲凉——
他就像个独行者。
倔强地执拗地对抗着君臣论议,“臣为君死天经地义”古旧训条。父兄觉得他不谦恭,是家中顽劣幺子;世人骂他放浪不知忠义。
他反问:“但你这个小倌倒是比许多当朝大员都要危险很。望亭宴上给莫必欢父子下套人是你罢?”
“……”
西淮怔,然后随即微微笑:“你发现?”
“宴上没有人能写出那首词人。”
银止川懒懒笑:“御史台林昆有此才华,但是不会有此城府深处手段。其余多为莫必欢党羽,不可能会作此词来害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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