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常底下冤情,还未传达到帝王耳朵里,就已经被御史台人联合内阁掐断在中途。
林昆看不过眼,这才决定自己入御史台。但没想到这入朝,就成所有权贵眼中钉,肉中刺。
酒囊饭袋们将他当成活靶子,林昆经常性地忙到昼昏夜黑,全御史台只有他个人在做事。忙到连饭也吃不上。
与李斯年见面机会也愈来愈少。
“让看看又瘦没有。”
“有时候太忙。就忘记。”
林昆微微笑。
他样样将李斯年带来油包拆开,露出深青官袍细白手腕几乎消瘦到不及握。
李斯年看在眼中,觉得比上次见面,似乎又伶仃许多。
“这些东西,”林昆轻轻嗅嗅那些小食香味,笑说:“你每次都藏在大氅哪里?”
林昆略有犹豫,问:“你这样过来……羽林军巡逻那边,不会出事罢?”
李斯年唇角含着笑:“没关系。都安排好。”
林昆这才吁口气,伸手去解那还带着李斯年氅衣中热气油包。
“酿笋是微酸,槐花烧饼只放些些糖。牛骨酥也全部切好,吃起来方便得很……”
李斯年看着面前人动作,眼中满是疼惜,说:“你是不是又没有吃晚饭……?听闻你要入宫,今晚恰巧当值,就即刻令人去买。万幸赶得上。”
披,披风下官袍是猞猁纹,腰间挂着锋利而冰凉薄刃细刀。
——这是统领禁宫二十六卫羽林军首领,御殿大都统城巡将军打扮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李斯年温和厚重目光在林昆身上上下逡巡,他像个久别重逢故乡游子,认真而眷恋地望着眼前人,看许久,才哑声说:“枕风,真想你。”
林昆则轻轻地叹息声,看着李斯年在他腰间反复流连粗糙戴着护甲手掌,终究没有拂开,低低说:
大抵心中也猜到答案,见林昆不答,李斯年叹息声,伸手,捉住林昆顿在空中手腕。
他拉拽着林昆带向自己,极轻在林昆额头吻吻,以柔软唇去触碰那冰冷
“这里藏些,那里藏些,就藏着……”
李斯年低声说。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,目光也只追寻着林昆,看着林昆吞咽。看会儿,终究还是说:“枕风……你在御史台,累吗?”
累。
林昆手顿,在心中想,怎会不累?在自己进入御史台之前,那里完全是莫必欢言堂。
他想整治谁,就整治谁;想捧谁,便就捧谁,完全肆无忌惮。
李斯年和林昆从小起长大,在他们俩还扎着牛角垂髫,笨拙地学着读书写字时候,就起嬉笑玩闹。对林昆口味喜好,李斯年直熟稔至极。
“没关系。”
林昆说:“在秋水阁时候吃些茶。”
“喝茶终究抵不过饭菜。”
李斯年轻轻叹息:“你胃本就不好……怎不好好吃饭?”
“对不起……近来实在是太忙。”
这世上有种人,彼此之间无需任何解释,只需要你是你,站在那里,他就定会无条件相信你,谅解你。
青梅竹马长大林昆和李斯年,大抵就是如此。
“这都是从八斋坊新做。”
李斯年说:“买到就放进氅衣里,快尝尝凉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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