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歌则发觉自己表达有误,赶忙解释道:“是怕西淮公子呆在这儿久,会遇到危险,不是怕您趁机跑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
西淮却说,他声音平静,淡淡道:“这种话,已经在别地方听过许多遍。”
“唔。”
秦歌应声,觉得有点尴尬,但又不知道再说点什别好。只能在推椅,在西淮身边坐下。
他方才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,想照月手上那本词薄事怎解决,没想到还有认识人没有离开。
他转头朝秦歌望过去,秦歌靠近说:“夜深,银哥儿进宫,西淮公子要回去?派辆马车送公子。”
西淮摇摇头:“不用……在这里待会儿。”
他声音很低,眉眼也艳丽,有点勾人意思。但是瞳孔是冷,简直像片荒原里月色。
半边脸颊映在烛火中,显得犹如白玉质地。
他神态漫不经心,只是很随意地用小剪子将纸屑剪碎,再放到桌上烛台中烧掉。
这是完全没有必要动作——既然要烧掉,又何必剪碎?
然而西淮动作看起来冷淡优美,分明是没有发出声音举动,但是不知道为什,叫人看着就感到种抑郁感。
仿佛他心里装着很多事,件件压在他细瘦身体上,不能与旁人说,也没有旁人会听他说。
在那刻,秦歌心里突然有种念头:这个小倌,待在银止川身边并不开心。
在银止川和林昆等人同去惊华宫时候,西淮仍留在秋水阁中。
他坐在银止川刚离开时那个位置,淡淡地自顾自喝酒。
秦歌也没有去——他官职小,又怯懦,不敢面圣。就留下来安抚照月。
然而,当秦歌走下楼梯,看到堂中西淮时,却不由得微微愣——
满堂人都是兴奋快活,或富态或干瘦脸上堆满笑,醉生梦死地高声谈论着什。
“您在烧什?”
看半晌,他禁不住问:“这不都是写字纸……九阍、逢虏、玉帐欢……”
他念着。
西淮已经将没有送出去词纸都撕碎,只能看出些零星字词,而拼不出全诗。
“之前买
“这里人员混杂。”
秦歌往周遭看眼,挠挠头:“公子个人在这儿不安全。哎……你和银哥儿是为事而来,要是西淮公子出什事,可怎跟银哥儿交代嘛。”
西淮怔,唇角翘起,笑下:“是啊……你不说都快忘,是个小倌。”
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小倌。
“哎,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哪怕银止川那样名负盛泱,有数不清男男女女想要搭上他线,但是西淮并不想得到银止川“恩宠”。
那甚至让他感到痛苦。
“西淮公子。”
秦歌轻吸口气,走上前去。
西淮怔,靠近烛台手颤下,险些被火舌舔到。
空气中充斥着股汗涔涔臭味。
只有白袍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,寡淡冰冷,自斟自饮。好似有层无形屏障将他与周遭隔开,旁人触不到他世界,他也不会被周遭人群所干扰。
“西淮公子……”
秦歌想着走上前去,好歹打声招呼——他总觉得银止川很看重这个小倌。
但是走近,才怔,发现西淮在剪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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