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月没有用花钿与脂粉,只很细白纤瘦张小脸,拥着琵琶,有搭没搭地出神拨着弦。
银止川走过去,轻轻地咳嗽声,女子才回过头来,看见他微微地怔,然后笑笑。
“你与你四哥长得真像。”
歌姬开口,就如此说。
她给银止川倒茶水,薄薄杯,慢
“这……”
府中管家也没想到,时间十分吞吐:“小人也不知道。当日,小人过去时确实是叮嘱过那老鸨呀……赎身金也交齐,老鸨当场就将卖身契撕碎,不至于会反悔才对……”
银止川拧眉驻目,沉默片刻,道:
“再过去看看。”
手中名刺是由最精美桦皮纸制成,拿时轻柔绵软,凑近,还能得到上头脂粉香气。
“怎回事?”
银止川捏着名帖,蹙眉问。
他终究还是决定帮秦歌,前几日派人去以镇国公府名义给照月赎身——
这样朱世丰知道也不敢怎样。
只是银止川不知道这样自己算不算背叛四哥,那个总是嘻嘻哈哈、带着他跟老六去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兄长。
西淮放缓声音,低低道:“而是们本就不应该在起。保持着距离,就是最好选择。”
银止川怔怔地看着他。
谁也不说话寂静中,西淮却忽觉自己失言——
他设计那久,忍辱负重那久,不就是为走近银止川?获得他信任。但而今,怎说出叫银止川“不要动心”话来?
“……胡说。”
“你知道飞鸟与鱼吗?”
沉默中,白衣少年倏然低声开口问。
“飞鸟与鱼?”
银止川皱眉。
错身巷墙壁极高,几乎有四五十尺。
银止行从前最致力于收存照月回给他信笺,每封都好好地放在箱底,说要等来日成婚时候拿出来给照月看。
只可惜竹篮打水,终成空梦。
银止川低低地笑笑,神色中有种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萧瑟神情。
这次银止川去秋水阁时是下午,竹阁席挂在窗户上,将绵软日光切割成条条。
落在桌子上微微地晃。
如果他知道自己将他喜欢姑娘送到别人手中,会不会生气或难过?再也不肯入他梦来。
赎身时候银止川并没有自己去,只派府里管家,带上箧金株和张镇国公府名帖,将事情办妥。
却没想到现在又收到照月名帖。
“她怎还在秋水阁?”
银止川手指摩挲过那名刺下落款,转身问。
良久,西淮低低地笑笑。他垂着眼帘中,谁也看不清其中神色。只听少年哑声说:“没有什。并没有讨厌你。平日里你觉着冷淡,只是因为本来就是这样性格。与你无关。”
银止川看着他,半晌才呆呆地“哦——”声,却下刻,就是手中轻。
是西淮挣脱他抓扯,兀自朝巷外走去。
之后几天,过得较为风平浪静。
只有秋水阁送来帖子,竟是照月写,上书请银止川过去小叙趟。
抬起头,连天空也被切割成窄窄条。
“嗯。”
西淮说:“飞鸟翱翔于天际,游鱼生存在海中,他们注定不能相遇。若要强求,结果只会叫方死去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,不是你做错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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