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官吏怒吼道:“要不是朝廷,你们早就被梁成燕启铁蹄踏平茅屋!是朝廷叫你们免做亡国奴!!你们还有什不满足?”
大雨中,因为镇压而回不家官吏奋声大吼,高举着双臂,好似愤恨到极致,痛心到极致。
他手指着面前粗糙黝黑面容点过去,恨声道:
“刁民……刁民啊!”
百姓们与他默然对峙,也无人出声。
他们开始加派人手,甚至将自己府中家丁也给派出去,时时刻刻盯着城头“盛世鼓”,要实打实地为沉宴“守候”出个盛世来。
百姓们起初有些怯怕,但逐渐他们学会结伴去。
甚至有不知是哪个读过书秀才,匿名作诗歌在城中传唱,将钦天监多年来做过恶事编成小曲儿:
“钦天监,夺泥燕口。太史司历,削铁针头。刮金佛面皆搜求,无中觅有。”
“鹭鸶腿上劈精肉,蚊子腹内刳脂油。家中女儿若有,千万莫上街头!”[*注1]
但尽管如此,也依然有许多百姓悄悄摸摸地往城头去,寻那衙差散值空档,哪怕敲棒槌,也是好。
当然也有更多人在静默地围观,他们躲在家里,朝窗户外看那些往城头去人。
想他们不怕被抓吗?
其实这些躲在家中人也有被钦天监欺辱历史,只是他们还尚自觉得可以忍耐,比起被欺辱,他们更怕被捉进衙门里。
闹事,有那些已经上城门击鼓人就够。多他们个不多,少他们个不少。
几日后,星野之都渐渐有些风吹草动。
先是过往被钦天监欺压过百姓都集聚起来,往衙门、御史台呈冤书,再就是分批分批地往城头“盛世鼓”轮番击鼓。
这盛世鼓是朝廷设在民间,专程喊冤用。
时间,“咚咚”鼓鸣声连接数日不歇,仿佛要冲破与云霄,直传九殿。
起初沉宴装作不甚在意样子,假装不知情问:
他们都是没读过书人,也不知道怎反击,似乎在默认着这种指责。
“你……你占们农田。”
半晌,有人才在人群中说:“抢们女儿……还不如燕启人!!”
官吏脸色骤变:
百姓们就起堵在城门,边是携刀带棒衙差,边是聚众而来普通平民。
平民中有人送水,有人当场写字,把那些城中讽刺诗歌都写在宣纸上,高高举起。
下雨或曝晒两边人都不曾退去,就这彼此对峙着,有什即将触即发。
这样僵持持续四日,第五天夜里,城内城郊都下起,bao雨。
“你们吃着朝廷赏给你们米,住着朝廷赏给你们房子。你们还要怎样?”
然而,随着城头鼓声持久未灭,过几日,沉宴上朝时又第二次问起来。
“是不懂事小儿在戏玩。”
莫必欢汗水湿透背心,低首答。
沉宴略微笑。
这次,钦天监和莫必欢党羽提起更大警惕。
“城头是何人击鼓?”
钦天监官吏皆面露尴尬,大殿上无人应声。许久之后,才有莫必欢站出来,勉强答:
“臣下朝后去问问。”
而后就是遮掩,隐瞒,不择手段镇压。
衙差上街逮人,见着往城头去,律关进衙门里十五天。遇着正在击鼓,则冲上前去狠揍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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