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阴暗地牢,从踏进去,外头阳光就消失。仿佛充斥在这里,只有相互碰撞镣铐,从个囚犯身上跳到另个囚犯身上虱子,以及催人作呕泔水臭气。
银止川牵着西淮手,微不可见地蹙蹙眉头。
“这是你常看书,这是你习惯用桌案,喏,把阿碧也给你带过来……”
遥遥,牢狱深处似乎有人走动和交谈声音。
银止川和西淮靠过去,见正是李斯年和林昆在栅栏后,李斯年在给林昆布置牢房。
饶是和林昆向来看不对眼银止川,也觉得这绝不可能是林昆会做出来事情。
然而消息既已经传出,就说明已经差不多板上钉钉。并不是没有依据事情。
银止川蹙着眉头,说:“走吧,今晚寻机……去见见林昆。”
林昆下狱这件事,着实是震惊朝野。
曾经在星野之都百姓心中,林昆形象是这样:倘若林昆不是好官,那盛泱就再也没有个好官。
御史台林昆,被下狱。
当日在礼祭大殿上,无数人都看到那块寓意御史台会出乱世之星牌子。但是沉宴从来没有办过。
即便是谋反,也是草草敷衍事,明显更偏袒于镇国公府和御史台。
结果万万没有想到,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占卜风波要风平浪静过去时候,突然从林昆府邸上查出大量赈银——
而这些赈银好巧不巧,都是朝廷拨出去,赈济给关山郡批。
总是十分重要。大概等同这卑劣不堪生中最后块遮羞布。……总要找个珍惜慎重机会说出来,不是?”
“……好罢。”
于是银止川只得说:“那什样机会才算珍惜慎重?……”
这个时候西淮却移开眼去,轻轻道:“再说吧。”
“……时机到,自然就知道是那个时候。”
都是再破落不过单间,湿冷阴寒就不说,整个空间内,也只有栅栏对面那个墙上很高个地方有扇小窗,漏出可怜至极点微光——
而这已经是李斯年动用关系,给林昆找来最好
每次西淮去御史台,见到林昆时,都瞧见他桌案上摆满各种案卷。
而每桩案宗,他都是极认真处理。在别人看来都是劳心费力麻烦事情,在林昆眼里,则是粒粒可能会引起燎原种子——
若不好好处理,则会引起整个盛泱大厦崩溃。
这样个人,怎想也不会是贪赃赈银人。
连西淮也在心中微微动,想这是谁在算计他。
当时林昆负责关山郡赈灾,赈银被途中层层揩油水,也是他奉命查办,而今不翼而飞银两却都从他府中被发现,实在是有些尴尬。
“怎会?”
银止川直皱眉头,问那传信人:“你确定是林昆?林太傅长孙儿林昆?”
信差重重点头:“是,就是林昆林枕风大人。”
“……这怎可能?”
银止川迷惑地看着他,对他这充满不确定说法弄得云里雾里。
却不知道在西淮袖中手指无声地掐紧手心:
如果私心来讲……其实他希望这天,永远也不要到来。
银止川不明白西淮想法,便常常琢磨着什叫珍惜慎重,适宜说大事情时机。
然而没等他琢磨明白,另个消息就传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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