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那段时间,从城内送来安葬仆从,特别多。”
候尚眼神闪烁下,似乎陷入回忆,凝神说:“从前三天大概只送来十具,但那段日子,却三天送来五十多具。每具……都是女子。”
这原本对候尚来说是好事。
因为死人越多,他得到安置费也越多,更不提女子打理也更精致,总能从身上顺出不少好东西来。
在其他乱葬岗,甚至有守墓人求神拜佛,请菩萨显灵,最近多死些女人送过来吧。
听候尚说着,银止川忍不住打断他下,对候尚是怎发现尸体里有金株这件事抱有疑虑。
“是!”
候尚却全不避讳,恶狠狠应声,说道:“要攒钱,这手,也脏得很!”
“……”
银止川忍不住腹诽:你既要攒钱,又何苦把好不容易攒下来钱都拿去赌坊输。
“你……那些人,不是你杀?”
银止川:“……”
银止川:“哈?”
……
候尚最开始发现尸体里有金株,是在半年之前。
他们有足够多试错几率,让自己变成玩骰子好手,然后再百赢不殆。
但是对寻常人家来讲,颗最小筹码,或许都是他们天饭钱。旦输掉,就牵肠挂肚,愈发地想要再赌,赢回来。
可这种丧失理智下注,又恰巧是赌博里是最致命。他们越输越多,越输越急眼,直到最后倾家荡产。
银止川生于世家大族,有时候他路过黑巷,看着里面贫穷生着疾病人,也会隐隐意识到件事:
这世上有些人和他是不样。
但是候尚却在短暂欣喜过后,陷入永恒绝望——
因为他在那些送来尸首中,发现他青梅竹马。
现今提起这件事,虎背熊腰男人眼神依然是迷茫,似乎对这样个事实无法接受。
他反复地搓着自己手指,低头喃喃着:
“从王府人身上弄钱,从亡者家属身上弄钱,也从尸体身上弄钱!”
候尚用力咬着牙,腮帮鼓起,显出种狰狞意味:“因为这世道就是这样!人人都吃肉喝血,你不喝,你就被他踩在脚下!”
银止川:“……”
“好罢。你接着说。”
银止川无奈地摆摆手,示意候尚继续,暂时压下自己想说话:“那你又是怎发现这些尸体死因不对呢?”
“守这片墓,是离星野之都最近。”
候尚被松绑,靠在墙角,低低地说着:“所以城里有什王孙贵族家中死奴仆,都会送到这里来安葬。”
这原本也是项不错差使,因为王孙贵族,毕竟出手阔绰惯,有时候给奴仆安置费,也会是笔不小酬劳。
候尚靠着这些安置费,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,但是过活度日,是勉强够。
“但你从开始看墓时候起,就有顺尸体身上财物习惯?”
他们没有他那样试错资本,没有他那样身世兜底,他们行走在万丈深渊之上钢丝上,旦失足,就是万劫不复。
而他除看着,什也不能改变。
“你要试试?”
银止川见候尚盯着他动不动,叹口气,把瓷碗递过去:“随便你晃,看是不是真能听出骰子点数。”
然而候尚依然没接,良久后,才倏然说:“你是什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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