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四春蹲在屋檐上,过会儿才走进西淮卧房。
然后径直从床头摸走西淮枕下荷包。
“花君。”
他重新回到屋顶,却很恭敬地,单膝跪倒在个轮椅之前。双手奉上西淮荷包。
花辞树淡漠地取,拿在手中看看。很柔软精致东西,瞧就知是花心思。
当晚,西淮在灯下熬半个通宵,做好那个荷包。
并在里头放张信笺。
上头写他从来没有对银止川说过话。
西淮把信笺放进荷包里,并想象下银止川受到这荷包情形。
他也许会很高兴吧?
良久,西淮轻声说:“但是为什世事总是常分散,少聚欢。”
“……”
银止川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——他和他样,都是饱经离别人。
最后,庭院墙外有位挑着豆花路过老人。
他肩膀上扛着扁担,面走,面唱:
“……怎?”
银止川怔怔地,突然从西淮注视中察觉到些异样,奇怪地笑下:“你最近……好像有心事似。”
从前几日毫无理由落泪,到现在无时无刻不在看着银止川身影留念注视。
即便是迟钝如银止川,也仿佛意识到隐约不对。
“没什。”
再送。”
“明年……有明年礼物。”
西淮从摊开古籍上收回眼光,勉强露出个笑,望着银止川。
“你想要什礼物?”
银止川问:“也送个你样东西吧。”
只是从前只知叶逐颜诗做得好,不想他愿意爱个人时,也能做出这样精巧别致传情之
西淮想:在未来他不在银止川身边日子,这个荷包会代替他,让银止川不受孤单。
这样想着,让西淮自己心里也有些高兴,很想让银止川快些收到。
他再次检查番荷包针脚,都是很漂亮很缜密,这才将荷包封口,放至枕头下,缓缓走到桌边去吹灯。
月亮很快升到最高处,夜色深沉。
近四更时候,只镂空细管却点破窗纸,悄无声息地吹进几缕白烟。
“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悲欢离合,此事古难全。……唯愿人长久,与君千里共婵娟。”
——惟愿人长久,与君千里共婵娟。
西淮静静听着,那悠扬声音好像从隔世传来,将他此生切意难平悲苦之处都诉之句。
如果真无法长相守,那麼明月共看,可请风遥递,千里托寄相思。
西淮看着那白墙高篱,怔怔,不知怎突然落下泪来。
西淮却说:“想到爹亲。再过几日,就是他们祭奠。”
银止川张张口,还没来得及说些什,却见西淮闭上眼睛。
他面向阳光,太阳光线落到他脸上,越发显得苍白。
他身形和面容都透出种脆弱感,就好像捧稍稍碰就会被毁坏破碎琉璃样。
“有时候想,要是能直这样过下去就好。”
“你送给东西已经收到。”
西淮却说:“你不要将它收走……就很好。”
他说这话时候,眼睛视线里慢慢都是银止川。
银止川甚至能从那双漆黑幽深瞳孔中看到自己倒影。
然而西淮就这样沉默地看着他,很久都没有移开,像要直把他身影装进眼睛里带走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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