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止川漫不经心地看他眼,也不想回答,却同样没有赶他走。
小乞儿蜷在他宅邸角落处,盘起冻得通红双足,每日来休憩避风,吃他捡来那几个烂芋头。
但是银止川逐渐发现,这小孩很奇怪:
他不像别星野之都百姓,要对镇国公府趋之若鹜,见面则恳求银止川去抵御燕启;或者对镇国公府痛恨入骨,避之不及,说起来就要骂句丢掉沧澜逃兵。
他好像全然不知道自己借角落栖息地方是哪里,毫无好恶情感,每日傍晚便来,天亮就走,到也倒头便睡,极少与屋脊上银止川搭话。
从屋脊上高高往下看去,看着空荡荡庭院,有时候都会有种已过百年沧海桑田感。
“有什事……就飞书找。”
姬无恨离开时,默然地朝银止川这样说道。
他大概还是放心不下银止川身体内迷梦草,总觉得尚有丝希望,不至于走到绝处那步。但是银止川却心知,比起没有迷梦草没有解药,更可怕是他心神已经无药石可医。
直以来困兽样浑浑噩噩地活着,好不容易遇到人,以为和自己样,也是这世道叛徒,欣喜靠近,却才知是场关于复仇骗局。
“——红丸?”
“不是。”
然而破天荒,西淮沉默否认。
他抬起眼直视着花辞树,在众人讶然眼光中,字句说道:
“要被你们用来暗算银止川,迷梦草解药。”
勾起唇角笑下。
他冷冷凝视着挡在面前冷四春,寒声道:“花辞树不想见?……除非,他已经不想找到‘那个人’?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话音未落,果不其然,屋内阴影深处传来平淡、但足以叫这方圆十里刺客尽数俯首声音。
冷四春持剑手微微顿。
偶尔兴致勃勃地说起来,也是关于他今日多讨几个没长霉馍馍。
“你是哪里来?”
终有日,银止川忍不住问道。
他终于被这小孩引起兴趣,说不出是哪点,但许久未怎与人说话银止
银止川实在又疲又倦,对这人生再没什活下去期望。
“喂,你这儿空着没有人吗?”
日,傍晚时候,却来个小孩,他仰头看着屋顶上银止川,问他道:“那在你这儿坐坐。”
银止川低头往下看去,原来是个打扮十分褴褛乞儿。
小孩裹着身脏兮兮袍子,赤着双脚,怀里还抱着几个干瘪不知是从哪个臭水沟中翻出来芋头。
……
银止川认识个很有意思小孩。
在西淮走后,他逐渐发展出个在院子中乱逛爱好。
逛累,就跃飞纵到屋顶上,就着月光喝酒。
府邸已经空,原本几个不愿离去仆从,也迫于星野之都愈来愈危险局势,被银止川赶走。
花辞树拧转轮椅,回过身来,身后依然跟着那名神情沉默黑衣刺客。
他推着花辞树轮椅缓缓往前,脱离阴影。
于是西淮这才看清花辞树面容。只见他淡淡地笑下,问道:
“许久不见,没有想到今日还能看到你。”
“……但是,既然敢于来找,想必就是真拿到什可靠消息吧?那你想用它来交换什呢?……让猜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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